妖琴师不仅苦笑,替她拿了那猎物回厨房,为她做饭。
自己好歹也是个琴师,怎么就被这样一个焚琴煮鹤之辈迷了心窍,不可自拔呢。
罢了,看在她xingqíng率真的份上,不再计较也罢。
3.
白láng:“媳妇儿,那鹤ròu不及jīròu鲜美,你等着,今日我非给你打一只山jī回来吃不可。”
妖琴师从chuáng上揽衣坐起,轻挽长发,于帐中笑道:“今日起得早,为我束发吧。”
白láng呆看三秒之后,鼻血喷出,不可自止。
4.
美人临镜,眼梢带qíng。
一双美目微垂,时而微微抬起,望向身后那拿着手帕堵鼻血的家伙,唇角挑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十指从发间穿过,百绕青丝,结成缠绵之势。
一个时辰之后,妖琴师抬头看向镜子,沉默地望着自己头上的朝天揪和身后堵着鼻子犹自骄傲傻笑的结发妻。
唉,罢了。
白láng揽着他的肩膀,笑嘻嘻道:“媳妇媳妇,好看不?”
妖琴师微微蹙眉,盯着镜中那女子灿烂的笑容,半晌后别开眸子,郁郁道:“好看。”
“哈哈哈,我就知道,我为你束的头发哪里有不好看的道理?”
“……嗯。夫人真棒。”
5.
白láng追随博雅,在外地平复战乱,每月初来信。
她字写得潦糙,总是胡乱涂抹满满一纸,将一个月的琐事全都写上,末了还要臭不要脸地填上:“媳妇我好想睡你,等我战罢归来,定要睡个够!”
妖琴师每每看着那从西北边境捎回来的一厚摞信纸,苦笑不已,每读到最后一句,必当喷饭。
又一月过去,来信上隐有血迹,只潦糙一行:
“今天给你买了琴,托人捎去,隔月便到。”
隔月,妖琴师看着捎来的笛子,沉默半晌,提笔写上:“琴已收到,多谢娘子好意。”
6.
她的来信越来越短,字写得也越发潦糙。
“媳妇,我想你啊,这边成天吃不饱,饿死老娘了。”
“想你。饿死老娘了。”
“想你。麻蛋,饿啊!”
隔月,白láng看着捎来的一个发馊了的包子,沉默良久,一口啃上。
“媳妇捎来的馒头就是好吃,比这边的饭好吃多了。”
她将馒头啃食殆尽,看了一眼弹尽粮绝之时堆积如山的尸骨,无奈下令:“今日杀马为食,暂且熬过,博雅大人的援军明日就到。”
7.
被敌军围困,杀马食皮之时,有战士泪流满面道:“想念家乡母亲做的烙饼,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吃得上。”
又有人道:“还有儿时树上青梅,酸中带甜,以前到处都是不觉珍贵,现在临死了才觉得好吃。”
白láng啃了一口马皮,撕咬半天才扯下来一块gān巴巴咽下去,两眼直勾勾看着远处硝烟:“我想我媳妇,我媳妇锁骨最好啃,一啃一个红印子。”
众:“……”
麻蛋被围困到死就算了,主将还特么带头nüè狗!
白láng啃了半天硬马皮之后,茫然问道:“为什么你们都一脸想造反的样子?你们手里不是有马皮吃吗?”
众:“将军放心,我等现在饿的走不动路,没力气造反。”
8.
战后博雅按军功犒赏将领,白láng功勋卓著,却位居最后,颇为不平。
正当众人打抱不平之时,博雅淡淡道:
“主将白láng,被敌军围困之时坚守不降,仍不断给大队伍传递qíng报,本该重赏。然而qíng报兵冒死带出来的qíng报中十页里有九页是你写给你媳妇的qíng话,腻腻歪歪没完没了,本帅看得十分不慡,不给赏赐!”
同时,战败之前熬夜研究地方qíng报的主将:“这十页之中九页qíng话,定是地方为了诱惑我军的假消息,莫信,莫信!”
次日,千辛万苦截获qíng报之后:“鸭蛋,怎么又是qíng书?地方主将是不是脑子有泡?”
第三日:“麻蛋,还是qíng书!众将士,据我这两日观察所知,敌国女子娇艳动人,千娇百媚,莹润如玉,温温脉脉,你们听好了,仗打赢了全是你们的!”
第四日:“……兄弟,咱们别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