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幸运的,可并不是每一个奉为牺牲的人都有这样的运气。
“夜晚风大,小心着凉。”gān净而修长的手利落地拉上落地窗门,被风撩乱的窗帘旋即安静垂下。沙加转过身,走近纱织,“女神,时候不早了,您还是早些休息吧。”
“好……”,被打断思路的纱织有些恹恹的,却还是温和地回答着,只是身子却还窝在沙发中,没有准备动弹的意思。
“您还在想刚才贞代婆婆的话?”通透如沙加,一眼便看穿年少女神的所思所想。
“是的……”纱织没有否认。
“您无需考虑太多,”他在纱织旁边的沙发上坐下,“长青山、「雨山巫女」与您的jiāo集不过只在这几天而已。”他郑重其事地说道,“请您放心,不会发生什么事的。”
“沙加,”金发战士的话不知她听进了多少,少女只是微微抬起头,淡huáng的灯光映进她盈盈的眸光中,竟有几分难以言喻的落寞,“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也是「雨山巫女」。同样都是为了某样东西努力战斗着,也许被孤立,也许不被理解,但是从没想过要停止放弃,直至力竭、直到死去……只是,我比她们都来着幸运。”她望向沙加,忽而绽开一朵欢欣明璨的笑容,“我有你们呀!”
“……您言重了,”似有霎那触及心尖的感动与欢愉,沙加微微弯了弯薄唇,低声而缓慢地说道,“能够守护您、与您一起并肩作战,是我们的荣幸。”
二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不过,相对于您所担忧的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我担心的,却是人。”微微缓和的气氛在沙加忽而沉肃的语气之下又变得僵持。
“人?”纱织眉心微蹙,随即明白了沙加的意思,“你是说贞代婆婆?”
“是的。”沙加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首先,关于「雨山巫女」的那些故事,「huáng泉」和活祭,这样隐秘的事qíng,又隔了这么久的时间,她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深入详细?”
“的确,”纱织托着下巴思考片刻,也赞同道,“长青山的城户本家,在二十世纪初的时候发生过一场大火,之后便人丁凋零,即便有「雨山巫女」相关的记录,恐怕也不完整。贞代婆婆在那时候应该也没出生,就算出生了,以她在城户家族中的地位,也不应该知道像「活祭」这么秘密的事。”
“正是如此,不过,如果是谎言的话,再怎么jīng彩与详细,也就不奇怪了。”沙加点了点头。
“你是说,「雨山巫女」的故事,是杜撰的?”纱织皱了皱眉,心下居然有几分失落。不过她立刻便坦然,没有人被当作祭品沉入湖中,那不是很好吗?
“半真半假吧。”沙加中肯地分析道,“不过肯定是有一定的事实基础的。而且,她的话里还有一个破绽。”
“破绽?”
“是的,那就是「雨山巫女」的传承。”沙加继续道出自己的疑惑,“正如我们之前所想,「雨山巫女」都早亡,如此一来,中间又有几十年的空白,她们是如何指定继任者的呢?”
“的确是……”纱织也想不明白。
“还有那个人偶……”
纱织的表qíng不自然地僵了一下。
沙加顿了顿,还是决定把事qíng讲透:“之前我说过的,人偶的「预知xing」很可能是巧合,但虽说如此,我也不认为自然qíng况下,人偶会损坏成那个样子……”他看着着纱织随着他的话而愈渐发白的脸色,不禁有些好笑,“所以,极有可能是人为。”
“人为?”纱织反问道,失望中不知不觉也松了口气。
“是的,人为。”他又qiáng调了一遍,“有人知道您要回长青山祭拜,所以事先破坏了人偶,想用「预知人偶」的传说给您施加心理压力,来达成自己不为人知的目的。毕竟,您除了雅典娜这个身份以外,也是古拉杜财团的总裁。”他颔首思索片刻,继而抬头,直视着纱织,认真问道,“您回长青山这件事,除了辰已先生和贞代婆婆以外,还有谁知道?”
“我想,这件事,本来应该是没人知道的。”纱织沉默了片刻,回答得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