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纱织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听阿贞说,「镇」是由其他的神社巫女当任,宁世的灵力很特殊,当时的所有巫女都成为了她的「镇」。巫女的传承因此而中断,这也直接导致了古祭源神社的衰弱。而「伴」却是男子……”她抬头,目视沙加,若有所思,“阿贞说起「伴」的时候言语暧昧而含糊,我起先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来想了想,觉得只有这个解释最为合理。”
“什么解释?”他举起茶壶,又想为纱织添满茶,摇了摇才发现,已经快空了,索xing作罢,又把茶壶放了回去。
纱织避开了沙加的目光,只出神地盯着手中的茶杯:“从字面意思上看,「伴」,是陪伴的意思。但是,回头想想,一个年轻男子跟着的「雨山巫女」一起被沉入尘世湖中,一起死去,永远陪伴着孤独的她……你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她突然抬头望向沙加,笑得有些悲伤。
“的确,这样的做法,就像夫妻合葬的仪式一样。”沙加突然轻笑了起来,低声喃喃道,“生则同衾,死则同xué。”窗外的阳光照着他的侧脸,凭生出几分怅惘与寂然。
纱织亦生出了些许悲壮的向往:“所以,这里「伴」的意思,更是指:伴侣。”她仰头,将杯中的残茶一饮而尽,“那时,被选为城户宁世的「伴」的,正是我的高祖父,城户政司。”
“……”沙加眉心一跳,一时也有些诧异,而后突然又觉得好笑,“您是说,城户宁世盯上您的原因是因为她是您的高祖母?我觉得,在逻辑上,这似乎不怎么说得通……”
“当然不是啦!”纱织举双手抗议,“我的高祖母可是当时内阁大臣的嫡亲孙女儿,虽然她在生下我的曾祖父不久后就撒手人寰,但是对城户家发展还是功不可没的,要不然东京的城户家怎么会这么兴盛?再说城户宁世要是真的嫁给我高祖父的话,她又怎么可以继续当任身心纯洁的「雨山巫女」呢?如果没有成为「雨山巫女」,她的遗照又怎么会被放在「巫女之间」让后人瞻仰吊唁呢?”
“……您不用反对得这么激烈,我不过是开开玩笑而已。不过除此以外,我还是看不出您和城户宁世的关系。”沙加轻描淡写地回答着,顿时让纱织的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你可不像是会开玩笑的人!
纱织腹诽着,继续道:“依我推测,城户宁世和我的高祖父城户政司两人应该qíng投意合,宁世不愿两人在「秘祭」中一起死去,于是便约高祖父半夜前来,两人准备私奔。可是没想到走漏了风声,只有政司高祖父一人逃脱,而宁世却被抓了回去,被沉入了尘世湖底,镇压「huáng泉」。因为她完成了「雨山巫女」的职责,所以虽然和政司高祖父密谋的私奔事件,却还是被供奉了起来。”
沙加很认真地听着,可是他的面色却越来越古怪。纱织正在兴头上,没注意到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死去的宁世憎恨独自逃脱、又娶妻生子的qíng人政司,却没有机会报仇,于是就把这种仇恨转移到政司高祖父的后人的身上——到了这个时代,承受这种仇恨的,就是我。我想,爷爷也一定对这件事有所耳闻,才对长青山的本家格外排斥,才不允许我回来这里。”
纱织一口气把话说完,才回眼看向沙加。却见沙加剑眉深锁,面容扭曲,似乎受到了极大的震动却又不解之至。纱织暗中叹息,本意地忽略了用“哭笑不得”这个词来形容沙加此时的表qíng。
说实在的,沙加是那种智商高qíng商也不低的人,不过像他这样勘破红尘、四大皆空,不食人间烟火不沾世俗qíng爱的「神仙」,要他往这方面想,也是挺难的。
“……我承认,您说的,的确有一定的合理xing。但是……”诡异地沉默了许久,沙加似乎终于组织好了语言来回应纱织。
“但是?”
“太狗血了,您确定您不是每天晚上八点整播出的电视连续剧看多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题解:霨:云彩兴起的样子
【小剧场】接上
“……谁说的?”纱织沉默片刻,而后激烈反对道,“八点档肥皂剧明明比我想的狗血更多好不好?”纱织掰着手指,如数家珍道,“比如,某亡国公主为了报仇冒名顶替尚书小姐,结果爱上仇人他儿子;又比如某受宠皇妃发现自己其实是皇帝最爱的人的替身,一怒之下出轨皇帝他弟,给皇帝戴了两顶绿油油的糙帽;又比如某惊才艳绝的少年将军受人陷害家破人亡,十年后整容组团报仇;还比如某皇帝在大明湖畔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还在十八年后认错了私生女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