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濡鸦]雨之穹山之柩_作者:雁栀羽(32)

2017-12-26 雁栀羽

  不知过了多久,宁世大人才稍稍动了动,然后说出了一句让我怎么也想象不到的话:

  离开这里。

  我以为我听错了,「大祭」即将进行,如果我离开了,那又有谁能当任「伴」呢?可当我不可置信地抬头,对上宁世大人沉定的目光时,我知道,她是认真的。

  我百思不得其解,宁世大人为什么要我离开?难道说,她心中另有「伴」的人选?我的头脑顿时一片空白,果真如此的话,我又该怎么办呢?

  「我知道你一定很不解。」她说道,「但是,你必须走。」

  面对外人时,她永远都是冷漠而qiáng势的「雨山巫女」。

  「请您给我一个理由。」我拜伏在她面前,语气僵硬。我知道我不应该这么做,宁世大人的话不仅是命令,更是神谕。无论她说什么我都必须毫无异议地执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怒意驱使着我就这么不分轻重地问了出来。

  「真正的「大祭」,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你会死。」

  她语气平静,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这时我才知道,我们一直以来所信仰的、能给人们带来永远的平静的「雨山」之神原来并不存在;有的只是被怨念影响、随时会爆发的huáng泉。而「雨山巫女」存在的意义就是镇压这片「huáng泉」。

  「大祭」当日,族长和神社神官们会把继任的「雨山巫女」放入特制的石榧中,沉入尘世湖底。为了平衡与调剂「雨山巫女」与「huáng泉」的力量,他们也会在尘世湖周边放置「镇」。

  进入「huáng泉」的「雨山巫女」不会死,也不会老,但是当巫女的jīng神力与灵力到达极限时,便会「溶解」在「huáng泉」中,彻彻底底地消失;之后神社便会在湖中投放下一任的巫女,周而复始这如诅咒一般的轮回。

  为了延缓「雨山巫女」崩溃的时间,族中也会在巫女的石柩中放入「伴」,作为孤独抵抗「huáng泉」的「雨山巫女」的jīng神慰藉,加qiáng巫女的灵力。同样,身处「huáng泉」之中,「伴」也会溶解,但是时间不定,一般来说,都在「雨山巫女」崩溃之前。但若是「雨山巫女」消失,那么「伴」一定也会跟着死去。

  宁世大人说,「伴」并非「大祭」的必须,通常在巫女即将「崩溃」时才进入尘世湖;比如说前代的女巫夕绘大人,她的「伴」就是在十七年前才被送入石匪,举行「婚契」的。

  我不知道族长是出于什么样的考量在这时候就举行「婚契」,但是显然宁世大人是反对的。

  「我不怕死,只要跟您在一起,我不怕!」

  我跪伏在她面前,这么说着。当时,我并不知道我是否真的害怕,但是我却很确定,我想跟宁世大人在一起,仅此而已。

  「你怕不怕死,并不重要。」

  虽然没有抬头,但我听得出,她的声音并没有因为我的话产生丝毫的波动。

  「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

  我惊讶地抬头,看见灯火的光映在她脸上,绰绰的黯淡。她站了起来,整了整衣襟,郑重向我拜下。

  「请你,为城户一族,留下最后的血脉。」

  那晚的记忆便停留在她抬头看我的那一刻,最为神圣高贵的「雨山巫女」跪倒在我面前,我没有理由拒绝她的一切要求。我接受了她的赠与我护身的发,连夜穿过满是怨灵的长青山,来到了外面的世界。

  接下来,是无休止的辗转与漂泊。

  我没有去考虑未来,因为「未来」这一词对此时的我来说,是一种奢侈。

  我想的只是宁世大人,她,还平安吗?”

  第二篇日志到此便戛然而止。

  沙加的心境颇有几分复杂。城户政司的这篇日记完全推翻了纱织的设想。他和宁世不是一对为了逃避祭典而准备私奔的qíng侣。除了被族里钦定的「伴」这样的关系之外,他们在「大祭」之前并没有jiāo集。对于宁世那近乎于迷恋的深qíng,充其量,不过是城户政司一厢qíng愿的单相思罢了。

  既然如此,宁世又为什么要盯着纱织呢?

  沙加如是想着,又将手札翻过一页。

  白色檀纸的包裹夹在扉页之间,毫无预兆地呈现在他眼前。他微微有些惊讶,鬼使神差地把小包裹拿起,打开。往里看去,里面包着的,是用红绳扎得整整齐齐的一缕青丝。

  作者有话要说:  题解:霿:天色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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