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地站在墙角看着正小心翼翼地抱起放在chuáng边襁褓的格林德沃阁下和躺在襁褓里的婴孩,心底窃笑着,看到这一幕我今天就赚到了,没想到威名在外、声传四海的格林德沃阁下居然会有这么无所适从的时候。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母亲则贴心地告诉格林德沃阁下这孩子是个可爱的男孩,然而我敢赌咒我绝对没有漏看他听到此话后眼睛里一晃而过的狂喜和激动,以至于那简直接近一种可怕而恐怖的冲动。
我感觉到他在用一种压抑着心中偏执和冰冷的语调喃喃自语:“我的长子啊,你能出生真的是太好了,希望你能长成一个男子汉,那么你的名字就叫做Herman(赫尔曼,意为军人,男子汉)好了!”看着格林德沃阁下轻轻抚摸着赫尔曼细腻皮肤的手,明明现在是夏天,突然之间我却感到浑身发冷,不自觉寒毛耸立。
☆、第八章 悲风呼啸(下)
阿不思?邓布利多pov
bào风雨将要在那一天,甚至把一些槲树chuī倒,一些教堂的高塔要倒塌,一些宫殿也将要动摇! ——《海涅诗选》
我披着斗篷匆匆行走在偏僻的小巷里,我面无表qíng地大步前往目的地。这是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在常年培养的养气功夫上破功至此,只为那一个人的邀约。我隐隐明白他找我前来的原因,只是我仍旧期盼他能够回心转意。
我昂首看着面前教堂凌厉陡峭的尖顶沉默不语,只能下意识地紧了紧遮掩面孔的兜帽,直到现在我才恍然发觉,在面对盖勒特?格林德沃时我仍然会不可自抑地忐忑起来,就像我还是那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一样。我低下头自嘲地拉起嘴角,让自己往兜帽的yīn影里藏得更深了一点,迈步走进教堂虚掩的门扉,毕竟四十年过去我早已经不再如当年一般天真了不是吗?
“欢迎,我亲爱的阿不思……”熟悉入骨的上扬语调让我想起了戈德里克山谷里那不怎么美好的往事,我看着站在圣坛之下的挺拔身影冷冷地嗤笑了一声,“我可不记得现在我们之间有这么熟悉,盖勒特?格林德沃!”我咬牙切齿地回答,一字一顿的词句仿佛从我紧咬的牙fèng中挤出来一般。
“啊,亲爱的,不得不说,你的措辞可真让我伤心,我从来不知道我竟是如此……”格林德沃用他那依旧低沉磁xing的声音,饶有趣味地对我调侃道。对此我简直无法忍受,便直接打断他隐约带着暧昧的应答,直接cha口说:“如此人渣!我并没有忘记我可怜的妹妹阿利安娜和当年我所抱有的愚蠢。”闻见此言格林德沃瞬间转过身来,当我看见他仿佛心口被重重一击的yīn沉脸色,我的内心顿时涌起极大的慰藉和快意,虽然我知道这不符合礼仪和道德,但我们不是早就是敌人了吗?看着不可置信的对方,我简直幸灾乐祸地要大笑了起来。
我没让格林德沃所谓的受伤表现得更久,就立刻肃然地反问道:“格林德沃,你千里迢迢地潜进英国绝不是仅仅为了看我过的怎么样吧,说吧,你是为了进攻英国,还是想拉我的关系去帮助你的‘事业’,反正我是不会答应你任何事的。”“呵,你还是如此犀利啊,真不愧是阿不思你啊,不过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来吧,加入我的事业,巫师必将统治全世界,一切都是‘为了最伟大的利益!’”我冷眼看着自顾自狂热起来的格林德沃,无言以对,我早该知道的,他绝非那种容易半途而废的懦夫。
“你还在怀抱着那个梦吗?”我疲惫地取下眼镜,闭上眼睛叹息了一声,少年时的热忱和黑暗又幽幽地浮现在我眼前,而我面前的人在其中占据最重要的位置,然而当它冷却下来时我才明白,我当年所作所为到底是有多罪恶。“梦吗?不,你不明白,它很快就会在我手上变成现实!”格林德沃一边说一边大步向我走来,他抓住我的肩膀热切地注视我,我往他的眼睛里看去,仔细地想找出一点他对正义和善意的关切,但我失望了,他与四十年前我们第一次初见时的偏激少年近乎一模一样,哪怕他的手段和外表都成熟了起来,可他的思想未变,我这才意识到残酷和激进从未稍有一刻离开过格林德沃。
我挣开他板着我肩膀的手,后退后一步和他保持距离,扭头不想和格林德沃对视,我认为我在他眼睛里找不到我希望他能了解的东西,而他近似宠溺地任由我脱离他的掌控。“盖勒特,结局永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它终将会终结。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你就是如此傲慢,但有些东西你不明白,而这些才是走向成功的钥匙!”我静静地说道,我仍希望他能够被我的话稍微改变,尽管我潜意识里已经明白他不是能够被语言轻易撼动的人。“哦,当然,我懂你指的是天天挂在嘴边的爱和道德,奶奶的老论调,不过革命不需要那些东西,巫师需要的是铁血与力量,我想可怜的小阿不思在教书的日子里似乎忘记了‘代价’的拼写了?”格林德沃像个年轻小伙子那样耸了耸肩,懒洋洋地反驳我,一副完全没把我的箴言放在眼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