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妈妈呢你不用负责吗?”张起灵很疑惑。
“六子你来说吧!”吴邪听到问题沉默了下,然后说。
六子清了清嗓:“六年前,当家的回杭州参加一个宴会,在花园散步时遭到枪击,小少爷的母亲,依若小姐也在,差点中枪,但当家的替他挨了一枪。然后当家的带着依若小姐驾车出逃,整整一天后才摆脱追杀。在一个小镇暂时居住,日久生qíng,依若小姐爱上了当家的,但当家的拒绝了她,最后,依若小姐要求少爷给她一个jīng子,让她生一个属于他们两的孩子,刚开始少爷拒绝了,但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当家的同意了。然后,再没有联系。一年后,依若小姐打电话给当家的要求他去接孩子,因为她要死了。我和少爷赶到时,依若小姐已经自杀了,小少爷睡的很香什么都不知道,依若小姐割开了颈动脉,血流了一地,当家的抱着她坐了一下午,说:“把她葬进吴家祖坟。”然后再也没提过依若小姐,就连跟他妈妈都没说过,只是指着小少爷说这是他儿子。
张起灵转过头,吴邪因为贴着面膜看不出什么表qíng,但周身的哀戚却无法掩盖。车内气氛刹那安静。许久之后,吴邪说:“你们知道吗?我真的不爱她,可是我很后悔我没有娶她,即使我知道她不会活太久,即使我知道就算我娶了她,她依旧不可能活下来。但我依旧放不下,为何我要拒绝她,让她更早的离开、、、、”
吴邪喉咙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他以为过去了这么多年,他可以对提及依若的死亡可以不带任何感qíng,即使他还是不爱她,再提起,锥心刺骨的疼痛依然存在。
☆、往事(吴邪视角)
六年前发生了很多事,胖子不甘寂寞从巴乃回来了,自己也终于在风风雨雨中立足了脚跟。还有,遇见了她。
当时在想,这个世界怎么会有和张起灵那么像的人。那种经过了岁月的沉淀和时光的打磨的气质,与张起灵如此想像。眼里都看不到过去也找不到未来,无悲无喜。
就连被自己连累,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向她飞去的子弹,不躲也不怕,对生命都好像无所谓一样。然后他突然想起青铜门后的那只闷油瓶子,对自己的生命也是如此漠然。当时他的影像和她的重叠,呼吸一窒,回过神,软香在怀,肩膀替她中了一枪。
后来抢了一辆车开始逃命,问她怕不怕时,她摇了摇头,将她的头埋在我的腰腹,双手搂紧我的腰。我勉qiáng抬起受伤的手摁住她的头,一只手掌握方向盘,将普通汽车开出了赛车水平。一天一夜后,摆脱了追杀,右肩上伤口的血已将她半边身子染红。松开她,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然后,晕了。
醒来时是在医院。她安静的坐在那里,好像与这个世界毫无联系,就像、、、、张起灵一样,有些苦涩的想。心又剧烈的疼起来竟盖过了伤口的痛。
在那里休养了一个月,她将我照顾的无微不至,怎么说呢?如果还是十年前,她或许会是我除秀秀外我第二个喜欢的女孩。可惜,和秀秀是有缘无分,和她是缘深qíng浅。
分开之际,她向我告白,我告诉她,我这样的人是注定没有未来,她说她知道,因为她也一样,过去的二十年里,吃最好的,用最好的,住最好的,读最好的学校,而我所去参加的宴会也不过是她父母变相的替她寻个有价值的男人而已。
她说她觉得这样的生命没有意义,但遇到我,却想要给我生个孩子,来陪她度过一段疲惫而充实的儿子,给她生的希望,让我不那么孤独。
刚开始,没有答应。后来,我想我需要一个孩子,在我去守青铜门的时候给年迈的父母留下慰藉,和照顾除我之外与这个世界别无联系的张起灵。
也许是我自私的成分在作怪,也许是我心里始终不愿意一个女孩香消玉殒,郁郁而终。所以,最后我还是答应了。
可是后来的后来,她在她父母的bī迫下还是选择了自杀,我接到了她的电话,她说了很多,最后叫我去接孩子,说她要死了。我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真的没有。
我去到哪里,打开她家,看到的都是红色,看得我几yù呕吐。而满地的鲜血里,她躺在那里,悄无声息,已然逝去。
我抱着她就坐在那片血红的世界里,奇异的宁静。我想起她说的话,想起很久以前的她。然后想了很多人很多事。可是我发现,她在我怀里,我竟已记不清她最初的模样,就像在时间无尽的流逝中,我遗忘了最初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