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听见又提到王爷二字来,心里却也难安,又笑道:“自民女小的时候身子俱是不好的,也不知看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药了,也就这个样子了。”
王妃见她年纪不大却如此心灰意冷,又劝慰道:“林姑娘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也不是什么大病了,也得治断了根才算好的。”
敦慧又与她嫂子说话。黛玉却四处观望时,却见案上摆放着的那架绣屏,花梨的架子,天青色的轻纱,倒有些像以前潇湘馆里的软烟罗那般轻美。上面不是上面折枝花卉,也不是象征吉祥的奇shòu,而是一匹飞奔中的马。虽是小巧却很别致。上面的马更是呼之yù出。黛玉想,就算是哪个了得的画师,也不见得能画出如此生动的马来。
王妃顺着黛玉的目光看了过去,自然就落到了那架绣屏上。
王妃向黛玉询问道:“林姑娘觉得这绣屏如何?”
黛玉赞叹道:“实在是好,上面的马儿就想要活过来一般。”
敦慧趁此和黛玉炫耀道:“林姐姐还不知道吧,我嫂子的针线十分了得。就是宫中的那些顶级的绣娘们也不见得有我嫂子这样好的技艺。”
黛玉说:“难怪不得,想来娘娘十分喜爱这一幅吧。民女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传神的东西。”
王妃微微一笑,绣这一幅时她差点熬坏了眼睛,心里却是甘愿的。
果然到了巳时来了个甘太医,听说脉息不错。细细的诊断了一回和跟前的人说:“小姐这病虽是久病了,但只要慢慢的jīng心调理能够见好。如今气郁结于肝中,肝属木,木能生火,而金又克木。老夫这里倒斟酌出来几套药方,先试着吃两剂,若小姐受得住,或是好转些,再按着程序一道道的吃下去,不出个两三年也就痊愈了。”
胡嬷嬷忙问:“怎么要那么久?”
甘太医笑道:“小姐这病不是一两日了,又下不得猛药。所谓病去如抽丝,得慢慢的来。心急不得。老夫这里还有一句,小姐这病皆是因为平日里思闷才多所致,人的五种qíng绪都是郁结在肝里,如今排散不出去,所以还得请小姐放宽心才是第一要紧的。”
雪雁等听了这些话心里却是高兴,以前走动的那些大夫,倒从来没有这位甘太医说话慡快的。如此看见她家姑娘是能痊愈了。
甘太医留下了药方,又jiāo代了些熬煮的方法。马总管忙请甘太医去前面的屋子喝茶。甘太医身上事多,也不久留便就告辞了。
这里雪雁很是喜欢,又和黛玉道:“姑娘也听见太医的话了,不出两三年,姑娘的身体也就大好了。姑娘不听我们这些下人的话,可太医jiāo代的不得不听,好好的将身子养起来吧。以后还有好日子呢。”
黛玉听后也未置可否,她早就没有对自己的身子抱过大的希望,这两年也时好时坏。若是遇着什么难过的事哭一场,身子又觉得病几分,遇着高兴的时,身体也舒服几分。如今且这样养着吧,自己要做的不过坚韧的活下去。
第70章:训导公子
水溶进入宫中,还未到早朝时候,大家正在小朝房里议论呢。水溶见忠顺王来了,屋里的人纷纷走站了起来,又跟着上去奉承一回。
接着端王也来了,端王为当今景宪太后所出,其身份自是不可小觑。因此端王与水溶的父亲算得上是表兄弟,在水溶面前自是表叔了。两人站了说了一会儿话。
紧接着世琅等走了来,忠顺王连忙迎了上去:“三殿下。昨儿我在府里摆了酒席想着招待三殿下,左等右等三殿下都不来。”
世琅一笑:“那是忠王请得不巧,偏又遇着有事,改日再登门。”
水溶觉得后面有人在拉他的衣裳,回头去看时只见世珩站在后面,又与水溶递眼色。水溶心里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只一莞尔。
心想这屋里的人都再与世琅奉承说笑,谁知道中间有多少就要开始弹劾他的。不过都是戴了副面具。他突然想到宝玉说的那些话来,看来这朝堂之中的确是有可厌虚伪的一套。
工部尚书说了句:“如今升上来一位什么贾化,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人。”
跟前的一人忙说:“姓贾,莫非是宁、荣二府里出来的人?”
水溶与贾家jiāoqíng还算深,倒也没听闻谁提起过这人,便也没开口。
工部尚书又说:“看其谈吐倒也不像是什么世家子弟,前日来上门拜访我,看得出来,也是在官场上混迹多年了。这里的一套他倒是都会,是个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