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琦慡朗的笑了起来:“到底是姐夫豪慡。家中也无人陪我喝酒,到底是姐夫好。”
王妃听说在怡园摆饭时,原本有几分不愿意的,待要回绝,又想到韩琦来了,又怕他看出什么,若是拿回家去说,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来。便吩咐去准备。
敦慧正坐在炕上和丫鬟们玩翻花绳呢,突然和王妃说:“今儿我哥怎么想通呢,上嫂子这里来热闹?”
王妃没有答话,让人招呼了几桌酒菜,便让人去请侧太妃母子过来一道用饭,又让人去栖霞院请黛玉来。丫头们去了半日,有人说已经用过了,有的说不饿。王妃只得作罢。只得又将桌椅撤去,重新摆了四榻,上面两席是水溶和王妃,下面两席相对是韩琦和敦慧的。
水溶同韩琦来了,王妃也没和水溶说过几句话。
水溶让人将庄下酿的jú花酒端了来,敦慧在一旁不解忙问他:“有上好的御酒,哥怎么想起喝这个来呢?”
水溶轻笑道:“你懂得什么,这jú花酒喝来猜地道又清冽。御酒有什么好的。”席间又要给韩琦斟,韩琦连忙起身赔笑道:“姐夫快别如此,这样让我受不起。”
王妃在跟前看见了,撇了撇嘴说:“好喝些吧,再好也是酒不是水。喝多了我看你怎么回去。”乍一听这一话像是特意对韩琦而言,王妃却同时对两人说,水溶心里明白,也不开口。
敦慧听见哥哥如此称颂,她也想喝两口,便让身边的丫鬟去端了酒壶来。
王妃赶紧说:“你不是不惯饮酒吗?怎么今日想着要喝呢,还是看着你哥喜欢?”
敦慧才不理会她嫂子,下面奶妈也在劝,敦慧根本就不听。水溶开口了:“歆儿不许胡闹。”
“我不过尝尝吗,哪里就胡闹呢。逢年过节小饮一点,你们也没说什么,偏偏今晚跳出来说这说那,哥哥不也说了么,嫂子的弟弟,我也该唤声哥哥,水、韩两家也不是什么外人,是不是呀,坐在对面的哥哥?”说着便向韩琦使了个眼色,韩琦浑身一个激灵,待要开口,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好笑了笑:“郡主难得如此豪迈,倒和王爷一样,实乃少见。”
敦慧更是高兴了。
水溶和王妃拿他们没辙。
王妃道:“韩琦跟着起什么哄呢。”
敦慧冲韩琦调皮的一笑,韩琦先是一愣接着又跟着笑了起来,水溶又问:“怎么不请林姑娘来,小舅子不算是外人,也要回避?”
王妃道:“让人去请了,说不饿,不来了。”
水溶也没多说,今日心qíng倒畅快了不少。韩琦笑道:“阿姐在家的时候也能饮,怎么今天却蠲免呢,也该斟满才是。”
王妃没说什么,水溶却执壶给王妃面前的杯中斟上。王妃回头看了他一眼,像是赌气似的,端起杯子就喝,一扬脖子,杯中的酒一点也没剩下。
当下都没在意,水溶倒清楚王妃的那点心事,微微的皱了皱眉,也是心事满满。
敦慧连着喝了两盅,酒中带着jú花的香气,和平时喝的确实不同。只是两盅下肚后,头昏呼呼的有些撑不住了,满脸红cháo。韩琦就坐在对面,知道这个郡主逞能了,觉得有些意思。
秦嬷嬷见郡主受不住了,便催促道:“郡主回去休息吧,天色不早了。”
水溶略有些酒意见妹妹如此,忙让丫鬟扶她去烟雨楼休息。
韩琦又与水溶畅言:“姐夫,我们户部又来了一个小青年,还向我打听什么门路的事。看来是出了点什么岔子,给上面拿住了,正想脱身。听说姐夫是北静王,想着要让我来找找姐夫,后来听说被人介绍去找忠顺王了。还说忠顺王门生多,路子多什么的。”
水溶才不想管这些闲事,便和韩琦道:“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和他们说,你姐夫只是个闲散王爷,原本是不管事的,别的你也不清楚。”
韩琦心想他姐夫是不想太出风头,所以在朝中才处处避着忠顺王的锋芒,倒也是种智慧。
王妃也只喝了两盅便下来了,推说身子不适便回房歇息。
水溶和韩琦继续把酒畅欢,天南地北的乱说一气,韩琦兴致颇浓,只是见天色不早,想着要回韩府去已是不能。
水溶便让人去给韩琦收拾屋子,胡嬷嬷说:“这边空着的屋子就不少,不如请了二舅爷就在怡园歇下吧,不用去打扰别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