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衍生)澜沧江上+皇城根下_作者:你看我不到看我不到(101)

  机票本来是傍晚的,后来改签到当天凌晨的最后一班,季白在飞机上裹着毛毯从头睡到尾,到香港的时候堪堪将要天亮。因为是民航,他们俩的武器没办法随身带着,洪少秋表示得去一趟驻香港办事处,带着季白熟门熟路地摸到了一家门庭冷落的八卦杂志社。

  季白自打天天要从楼梯间进储藏室再刷掌纹上班之后,对这种大隐隐于市的作风已经比较熟悉,拖着箱子跟在洪少秋后头问:“我一直有个疑问,国安的大老板是不是007看多了?这回办事处又在夹层里?”

  “不,杂志社就是办事处。”老式电梯铁笼子一样叮铃哐啷响着落下来,洪少秋走进去按楼层,朝季白笑笑,“你想啊,在香港想要跟踪个谁,监控个谁,最方便的可不就是狗仔么。”

  他们在四楼停下,器材室门口贴着两指宽的纸条,写着“非請勿入”,笔迹是非常流利的行楷。外间是各种各样的相机,有的大概比季白岁数还要大得多,往里间去的门口坐着个阿叔,老花眼镜滑到鼻尖去,从眼镜上方看了一眼,伸手跟洪少秋握一握,肢体动作并不算太热qíng:“诶呀,阿洪!好几年没见到你了,还是老样子?”

  “老样子,两人份,另外我还要部车。”洪少秋指指身后的季白,“我搭档。”

  “换了新搭档了呀。”阿叔点点头踱进里间去,洪少秋和季白咬耳朵:“这是香港站的元老,三教九流没有摆不平的。”

  他们每人都拿到个帆布旅行袋,季白拉开大略看了一眼,发现长的短的都有,兴奋之余觉得这火力配备是不是太猛了些?光他袋子里这些大概用来抢俩银行都还有富余。洪少秋摸出车钥匙在手里掂了掂,“走吧,香港好几日游开始了。”

  23 其实是怎么整都等于毁容吧

  从邮箱地址只能追溯到旺角某幢大厦,洪少秋开右舵车同样熟练,在狭窄马路上左弯右转上坡下坡,不用看地图也毫无犹豫。季白啧啧赞叹:“洪队本事不少啊。”

  “好歹呆过一个来月,大概怎么走还记得。”车子弯过下个路口的时候刚好在楼和楼之间窄窄的fèng隙里看见一线朝霞,再往前几十米就是大楼正门。洪少秋打了个呵欠,没等说话,季白已经解了安全带:“我先去摸个底,你等我回来再补觉。”

  他推开车门,两条长腿踩到路边台阶上。洪少秋急急开口叫了声三儿,等他回了头又迟疑着没开口。季白猜到他想说什么,点头道:“我保证不会擅自行动,你要不放心咱俩一块去。”

  洪少秋不肯承认,笑道:“我是想让你给我带杯喝的,不要冰的就行。”季白也笑了,回手带上车门,抬手到耳边做了个有事电话的手势,就行色匆匆地向大厦门口走去。旺角是个龙蛇杂处的地界,一幢楼里什么都有:卖南亚香料的小店和旅行社开在同个楼层,穿着荧光色马甲的导游满脸困倦地在咖喱香茅香气中踏出电梯;再往上一两楼是廉价酒店,前台就搭在电梯门对过,不知谁按了电梯,开门又不见人影,走廊尽头传来男人醉醺醺讲电话的声音,不太像是广东话,也不是普通话,硬而gān脆,应该是在骂人。

  电梯最后停在顶楼。这一层似乎不过是普通民居,长长的走廊里每扇门两边都贴着chūn联,有的门口还放着几双高跟鞋,或者是小孩儿的玩具。季白脚步很轻地绕了大半圈打算从消防梯下楼,这时斜对面的那扇门忽然打开了,隔夜的脂粉气和另一种他很熟悉的味道扑出来,然后就是发音不太标准的粤语,长长一串,大概意思是问他何时再来,女人的嗓子腻而黏。

  哦,一楼一凤。他就站在楼梯间门口,躲是来不及了,于是坦然地和门口的男女打了个照面,好像自己也刚从某一扇门后头出来,赶着要走又不愿意等电梯。

  再下一层看起来像是个诊所,走廊墙壁被漆成明亮的粉蓝,几张沙发靠在墙边,沙发对面挂着术前和术后的对比图,都是眼睛、鼻子或者嘴部的特写。季白觉得有些不对劲,正常qíng况下选择整容的会以女xing为主,可这里的对比图大部分是男的,有的还留着胡子。事有反常必为妖,他装着打电话的样子拍了几张照片回身便走,离上班时间还早,整层楼静悄悄的,只有电梯门口半圆形的监控探头缓缓转了半圈。

  季白接着一层一层转下去,楼道是个有点走样的回字形,每层只是大略扫过也用了一个多小时,等他拿着两个纸杯回去找洪少秋的时候,车里的烟灰缸已经积了一层烟头,仪表板上的烟盒空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