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衍生)澜沧江上+皇城根下_作者:你看我不到看我不到(106)

  洪少秋深以为然地点头附和:“我们的运气向来还可以,很值得赌一把。”

  离岛之间的jiāo通一向以轮渡为主,等于是水上的公共汽车,每半小时就有一趟,他们开到愉景湾的时候刚好过了整点,刚刚开走的这班船在海面上留下白色的làng花尾迹都还看得见。洪少秋停好车,看见码头边有辆摩托很随便地靠在树上,没锁,季白过去摸了摸引擎,热得烫手。

  “我们赌对了,可惜晚了一步。”季白叹气,“我最讨厌跟在别人屁股后头追,而且半个小时的时间……足够做很多事qíng了。”

  下一班的轮渡已经驳岸,漆色斑驳的船舷四周用铁链子绑着旧轮胎做缓冲,从轮渡后边隐约露出个高踞水面之上的白色船首。洪少秋往前走了几步,发现那是艘俗称“大飞”的高速快艇,这种船通常不设二层船舱,船尾敞开以供外挂马达,早年走私偷渡猖獗时十分常见,马力全开的时候水警的巡逻艇也未必追得上它,直到水警也换了大飞才算消停。眼前这艘挂了四个大功率马达,船身素净,别无标识,船头处还架着沙滩椅,不像是香港水警的船,八成是哪家的公子哥儿要带着女伴出海。

  洪少秋自岸边猛地纵身一跃落到大飞船尾,利落地爬上甲板往中舱大步走过去。大飞船身是玻璃钢的,很轻,因为这一跳在水里晃了数下之后才恢复平稳,洪少秋刚走出两步,脚下的船身又是一晃,他知道是季白跟上来了,反手在身后做了个原地待命的手势,抬腿大力踹开舱门。里头正抱着美女卿卿我我的年轻男人吓得从沙发上滚将下来,声音颤抖得听不清说了些什么,洪少秋正在奇怪为何对方反应这么大,眼角余光瞥见季白脸上缠了条黑布巾平端着步枪两腿叉开站在舱门口,简直忍不住要笑场,咳嗽了一声道:“我哋唔喺匪徒来嘅……”说完自己都觉得不是很有说服力,只好换了种说法,“冤有头债有主,我哋寻番个二五仔,唔关你事,唔使惊!细佬识做啲,开船先!”

  那少爷战战兢兢去点火启动,又问他们要去哪里,洪少秋指着前方让他追上轮渡,大飞在水面划出长长一道làng花疾驰而去。从愉景湾到离岛坪洲单程不过十来分钟而已,他们晚了几分钟才出发,饶是大飞速度快,也没法上来就飙到最高速,等看见渡船的时候已经离岸边不远了。洪少秋脑子里飞快地衡量了一下,现在靠帮上船肯定是来不及,bī停渡船也不可能,最好的办法是先行靠岸堵截,遂命令临时船长落锚泊港。

  但大飞不像汽车那样踩着刹车不放就能停下,公子哥儿白着脸把所有马达同时挂了倒档,船尾溅出一人多高的水花,快艇仍在惯xing作用下向堤岸驶去。最后船头一路稀里哗啦地蹭着水泥船坞停住,洪少秋觉得很可能已经磨漏了,但他和季白眼下没功夫考虑损坏香港群众的财产要不要赔偿的问题,和他们相隔十几米的轮渡已经稳稳靠了岸,船尾噗通一声,紧接着有人惊慌地大喊起来有人落水。季白快速把装着武器的旅行袋横着搭在肩头,提手分别固定背好,朝洪少秋chuī了个口哨:“领导,你武装泅渡的水平怎么样?”

  洪少秋的脸色颇为尴尬:“我只会狗刨。”

  季白发誓其实他不想笑的,真的。

  27 làng里白条季三儿

  人能不能笑着游泳?

  ——当然可以,呛几口水而已,只要不喝进肚子里就行。水不算凉,但挺滑,有股形容不出的怪味,季白还考虑了一下这水里燃油和排泄物的比例哪个更大一点,未及得出结论,衔着匕首的嘴里就无从避免地吸进一口水,只能马上再喷出去,但那也拦不住嘴角的笑,洪少秋狗刨起来什么样子,改天必须要见识一下。他游泳的姿势流畅至极,两腿并拢着有力地上下摆动,像条拍打出làng花的鱼尾,会令人想起海豚一类的动物,连速度也像,和目标之间的距离几乎ròu眼可见地快速缩短。

  原本的双人武装泅渡现在变成单人追击,为了尽可能提高速度,下水之前季白花了点时间卸掉身上的负重,把足有三十公斤的旅行袋丢在洪少秋脚下,只摸出把匕首握在手里。他的语气足够qiáng硬,近于命令,又带着点儿显而易见的关心和不那么显而易见的嫌弃:“水xing不行别下来!在上边看着!丫一露头就打!”洪少秋知道这确然是当下最好的解决办法,但还有点无法放下雄xing的自尊心,就抿着嘴唇迟疑了几秒的功夫,季白已经踢掉鞋子跃进水里游出十几米去,以他狗刨的速度是肯定追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