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了,要么洪教授不喜欢女人,要么就是他没法喜欢女人。季白想了想自己和他相处这几天的qíng况,看也看了,摸也摸了——如果打架时的身体接触也能算摸的话。要是他喜欢男人,按理说或多或少总会露出点苗头吧?qíng场上无往不利的季三哥对自己的魅力还是挺有自信的。
唉,真看不出来,长这么好的一个男人,不但是直的,还他妈不行,简直bào殄天物啊!季白在心里叹口气,同qíng地拍了拍洪少秋的肩膀:“没事洪哥,我知道徒弟对你来说意义不一样,我不qiáng求。”
8 不凉的啤酒和马尿之间的区别?前者是拿瓶装的。
一般来说,洪少秋的睡眠质量还可以,但喝了啤酒的晚上就免不了半夜想走个肾。他迷迷糊糊翻身坐在chuáng边,后脊梁上都是汗,心想没看出来,这小子还挺能喝,喝啤酒跟水似的,一箱子澜沧江自己喝了最多也就三分之一吧。
他们今晚在院子里生了堆火烤ròu喝酒,没有瓶起子,季白举起啤酒瓶子,歪着头拿牙咬开瓶盖,然后手心满不在乎地一搓瓶口递给洪少秋。嘴唇拂过瓶盖边缘的瞬间洪少秋看见他嘴唇内侧的颜色,带点湿润的红,在火光下还有点闪亮的意思,于是笑着接过啤酒先chuī了一个。季白说洪哥你可真给我面子,这不是让我也得chuī嘛,说着又咬开一瓶仰脖一口气喝净,喉结滚动得像是皮肤下面藏了个小耗子,酒瓶外壁冷凝的水珠顺着瓶颈流到他下巴上。
喝到最后啤酒已经不够凉了,夜风透着燥热,在火堆上舔过就噼噼啪啪地卷起火星子。洪少秋皱着眉头喝掉最后半瓶,啤酒浑浊又带点苦涩地一路流到胃里去,略微一震dàng就要起泡,几个小时后的现在变成颜色差不多的另外一种液体,胀得人下身发硬。他靸着拖鞋想过去把季三儿薅起来,迈出去脚没等落地就觉着不对,季白不在chuáng上,薄被隆起来那块儿是往里塞了个枕头。
洪少秋挺淡定,把手cha进薄被里试了试温度,热气还没完全散尽,季三儿离开的时间不会太长。他贴着墙走到窗边侧身往外看,院墙下方模模糊糊有个穿背心的人影,看身条儿就是季白,低着一点头,胳膊好像是举起来的——他在打电话。洪少秋定了定神,开始猜他和奈温会汇报什么,说自己进度太慢了?很可能,奈温表现出的迫切比预期中qiáng烈得多。这样的话明天开始也不是不可以——他需要个足够份量的诱饵,奈温确实是条大鱼,但不是他要的那条。
季白其实是在和上级汇报奈温这边的最新进展,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钟,问他:“能确定是浴盐?”
“我觉得是浴盐,但还没出成品呢,不好说死,最起码也是冰。”墙根底下是他们这儿信号最好的地方,然而电话仍然有点失真,季白几乎觉得和他对话的是个机器人。
“那就等出了成品再说,你盯紧点。原则上同意你把奈温诱至国境内的想法,但是需要提前至少三天通知……太偏僻了,调人得少量多批。”
“如果失败了,驻军能支援吗?那边火力很qiáng。”
“我的权限最多能调来一个中队的武警,不然你和你家里……”
“那,到时候再说吧。”
季白挂了电话,把裤子扯低了些放水。他不太想和家里联系,起码在立功受奖之前不想。如果当了公安部一级英模的话,倒是可以戴着奖章回去给老爷子看——季白刻意忽略了部分事实:一级英模十有八九是追授的。他和洪少秋说的话基本都是真的,包括他不想当兵差点被打断腿的事,现在当兵的99%都没有仗打,像他大哥那样熬资历往上爬的话,当兵和当公务员又有什么区别。
等他蹑手蹑脚回去的时候洪少秋依旧睡得很香。季白松了一口气,轻轻把腿缩到chuáng上,尽力不发出声音,但棕绷chuáng还是吱嘎了两下。洪少秋翻过身坐起来,睡眼朦胧地看着他,然后站起来出去了,季白听见水流打在糙叶上的啪啪声。过了两三分钟洪少秋从外头回来,重新钻进蚊帐里,他这才觉出脚背上钻心的痒,大概是刚才被蚊子咬了。
第二天一早洪少秋就像模像样地找出全套装备,手套口罩护目镜一样不少,而且都是双份。季白看他一眼:“洪哥,你肯教我了?”
“也要看你能不能学会。”洪少秋拎起口罩的包装盒,按着季白的肩膀让他转了半圈,“来,我给你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