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少秋两条胳膊抱在胸前,表qíng放空,他知道自己什么也不该说,什么也不能做,但拿季白试毒这事确实让他不舒服。这只是个巧合吗,还是奈温在试探自己?或者季三儿本来就不受奈温待见,这是杀jī儆猴?理智上他知道除了自己之外谁也不用管,都不是什么好鸟,十个里有九个枪毙都有富裕,然而感qíng上……他不想看着季三儿因为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哪怕只是因为他们刚刚睡过一次。
枪口又一次戳过来,季白瞪着身边的俩鬼佬,用口型骂了个fuck you,蹲下去小指轻轻蘸了点盆里的东西,心想老子这回栽得真他妈憋屈,这要让家里老头子知道了能把我大卸八块再给拼起来送qiáng制戒毒所去。他带着点孤注一掷抬手要往自己鼻子里抹,洪少秋在边上开了腔,说将军您还是换个人试吧,第一这小子跟我gān活从来不带口罩,这味儿他早就习惯了,再试也试不出一次成瘾的牛bī效果,再说了,黏膜吸收这么猛,他死了也算gān净利索,要是没死,半夜把我啃了怎么办?
奈温看着季白的后背沉吟,天热,他又紧张,T恤的后背湿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洪少秋有意无意地凑近又小声说了一句:“一个有点爱好的投资人,总比铁面无私的投资人好,将军您说呢?”说完他踹了脚季白的屁股,口气和使唤他清理猪圈那天差不多,“三儿,去,把我昨天存的那点晒好的拿给将军!”
季白乖乖去了,不多久端出全套东西来:装在小盒里的褐色浴盐颗粒,锡纸,火机,刀背很宽的折刀,还有几张明显被卷过不止一次的硬挺钞票。奈温点点头,钻进车里之前随口说了一句:“看样子你们关系不错。”
洪少秋笑笑:“还行。——将军,最多再有三天您就可以提货。”
季白目送着两辆车开出去,觉得裤衩都要被冷汗浸透了,但也不是很想和洪教授说谢谢,看着他也不稀罕这声儿谢。
14 当灯泡的都没有好下场!
他俩在院子里站了会儿,直到车尾灯消失在茂密的热带植被里,心才算是真放下了。季白觉得自己小手指头火烧火燎的热,没过脑子就抬起手在T恤衣摆上蹭掉了那点泥浆似的东西。洪少秋拽着他手腕子拉到井边去洗,顺手呼噜一把他的头发,季白闷个头不吭声,头发硬撅撅地支棱起来,扎得洪少秋手心有点痒,可头发根是湿漉漉的,头皮上全是汗。他蹲得离水井远远的,洪少秋gān脆把胶皮管子扯过来,自己把水泵打开。
“没事,就那点量污染不了井水。”他不自觉地把声音放柔和了些,连自己都没觉察出来,“刚才吓着了吧。”
“你知道我不沾那个?”季白洗了好几遍,连指甲fèng里都拿水冲过。
“本来觉得你大概多少抽一点。”洪少秋实话实说了,奈温手下的人huáng赌毒都占着的人不多,一来是没那么些钱糟蹋,二来是身体也扛不住,但是一样也不占的人更少。他原以为季三儿这样瘦,不是贪色就是吸粉儿,但刚才两个人还luǒ裎相对来着,季白身体的状况他再清楚不过,洪少秋觉得自己可能还是小瞧了这个人。
男人要是对自己不够狠,就太容易在各色各样的yù望里沉迷,吃喝嫖赌抽有一样算一样,都迷上了那也就该进pào楼去改造思想了。而能对自己狠下心肠的,要么是英雄,要么是枭雄,洪少秋尚且拿不准季三儿属于哪一种,然而身体的记忆永远比理xing思考更直击本质,他伸手把人从地上拉起来搂在怀里,摸了摸他汗津津的后背,感觉到急促cháo热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耳朵,就突然觉得……大概,好像,也许,应该再做一次?
他有把握季三儿不会拒绝自己,故而很是光明正大地撩开了T恤探手进去,季白怕痒似的一扭,没说行也没说不行,洪少秋变本加厉,揉着牛仔裤裹住的翘屁股说荤话:“要是刚才你死那儿了,一辈子就和我gān了一回,亏不亏?”
“这话得看怎么说了,”季白垂着眼角的样子很温驯,嘴下毫不留qíng反唇相讥,“我要真死那儿了,你一辈子就gān了我那么一回,你亏不亏?”
“那可真是亏死了……”洪少秋狠狠拧了一把季三儿的侧腰,真假难辨地笑,“所以我也没舍得把你豁出去啊。”
俩人搂抱着转了身就要往屋里走,洪少秋冷不丁抬头发现院门口站着个人,背了个不小的登山包,表qíng冷峻,就是上次来送原料的那个保镖,几个白人里只有他能说点简单的汉语,也不知道他在那儿站了多久,听到什么没有。洪少秋想,奈温大概还不知道季三儿出淤泥而不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