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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知道这是临出发前仅有的一点轻松时光,季白丝毫不加抗拒地被洪少秋搂过去,便自然而然亲他嘴唇,洪少秋手掌从季白腰上一路顺着后背攀到他肩膀上,手心贴着他肩胛骨往上一点儿的地方扳住,像不抓牢了季白就会飞了跑了似的。季白一边亲吻一边走神嘟囔了句,说你gān脆拿铐子把我铐起来算了。洪少秋舔了舔他嘴唇,上头还存着点儿烟糙的苦味,心想真铐起来也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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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天亮之前再次出发去果敢。洪少秋手下的小青年儿们给俩人身上装了不少零碎儿,比如可以卫星定位的纽扣,可以当手雷用的火机等等,季白看着手里的手机翻来覆去的研究,满脸格物致知的问号,只差没把手机大卸八块,最后拿着去问洪少秋:“洪哥,按着你们的作风这个得能当地雷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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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少秋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他:“这就是普通手机,三儿啊,你想多了。”????
20 指鹿为马什么的果然是公务员用得最纯熟了
果敢的清晨弥漫着雾气,山坳里的晨雾自不消说,几家小店门口临街支起来的大灶下头也冒着白烟。季白和洪少秋天亮时分到了果敢,现在就一身泥水地正坐在这么间黑dòngdòng油腻腻的小店门外,捧着两个大碗唏哩呼噜地喝——碗里是ròu丸胡辣汤,做的还挺地道。
“没想到能在果敢吃上这个,”洪少秋擦了把脸上的汗,“老板是陕西的?”
“大概吧,在这儿你能看见全国各地的人,”季白丢下一张十块钱人民币,示意洪少秋可以走了。他俩刚站起身,立刻有个单薄矮小的女人冲上来把碗底儿那点残羹倒进嘴里,手里抓着件看不出本色的破衣裳,身上一股恶臭。季白眼神从她脸上扫过,边往街角金碧辉煌的赌场走,边给洪少秋介绍:“这女的是广东那边的,据说以前也是身家几千万的老板,赌得血本无归,家里房子车子都填了窟窿还没还完,最后拉到jī街去……”他顿一顿,“没等还上高利贷就疯了。”
洪少秋沉默,赌博生意自然也是奈温的,除了他果敢这几年也没有别的像样势力了。
“这算是运气好的,至少活着,还有些更惨。”季白推开赌场大门,自己后退一步让洪少秋先进去,声音压得很低,“奈温大概已经知道你们抓了人,赌场保安明显多了。”
“就按咱们说的来。”洪少秋嘴角微动答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地把一楼进门的赌厅扫了一遍,然后立刻发现除了明面儿上穿制服的保安之外,还有伪装成赌客的暗桩,分布最多的地方就是靠近主楼梯附近那一圈。
“告诉将军,洪教授想见他。”洪少秋直接往楼梯上走,被保安拦住了,他满脸气愤地恨恨一跺脚,地毯立刻印上两个清晰不过的泥脚印,“快点让我上楼,我有重要消息告诉将军,耽误了你负得起责吗?”
季白闷声不响地走近,攥住保安的食指中指往手背方向使劲一掰,掰完了又拧,疼得他咬牙切齿却还是不服软,季白抬脚蹬在保安膝窝里,当时就把人踹跪了。膝盖砸在地上的声音很大,赌厅里鏖战一夜眼圈青黑的赌徒们霎时间安静下来,有几个还没从赌局中回过神,一句“gān你娘”骂到半截生生噎住。
“我也要见将军,”季白面无表qíng在保安小腿上又碾了一脚,“你们既然做不了主,为什么不去告诉能做主的?”
见奈温之前例行搜了身,他俩身上都没有枪,只季白大腿上挂了把匕首,也被取了下来。洪少秋嘟嘟囔囔不乐意,季白冷笑,声音故意放得极响亮:“越有钱越惜命,可惜啊,连身边有个钉子都不知道。”
搜身的鬼佬也跟面瘫似的,不管季白说什么,坚持按程序把俩人都搜了,然后才把那间别无出口的小客厅的门打开。
奈温盯着季白笑微微的,十指jiāo握着抵在下巴上,像是解释,又像是自白:“谨慎点总是没坏处的,人的命只有一条,不该惜命吗?”
洪少秋冲上去重重地拍了桌子,气得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你的人前脚坚持把半成品的浴盐带走,后脚就有警察来抓我们,将军,您这是打算一锤子买卖拉倒是吗?”
季白抄着兜补充:“我在那边呆了多半年都好好的,将军您带了个生人过去,第二天就被条子抄了,这么巧的事,可真是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