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衍生)澜沧江上+皇城根下_作者:你看我不到看我不到(3)

  男人看他一眼,起来的时候拍了拍他肩膀:“保重。”

  季白把手里剩的硬币一股脑儿塞进老虎机,叼着烟站起来随手在开始上一拍,红灯滴滴转了好半天居然真的停在三个7上,底下出币口开始哗啦哗啦地往外涌硬币,吓得他嘴里的烟都掉了,随后酝酿了一下qíng绪大笑道:“板扎!老子今天么运气好呢!”

  大奖是1888块,一年前也就够季白喝顿酒,现在当然又不一样了。他大笑得合qíng合理,招的外间逃课上网的小崽子们呼啦啦围了一片,都知道他是跟着奈温混的,又不敢凑得太近。季白把刚打开那盒烟散给小崽子们,在前台把硬币兑回纸钞,刚走到门口,看见网吧打杂的佤族姑娘缩肩弓背地猫在角落里,又羡慕又难过地看着自己。

  他折回去,把几张零头顺手一叠,颇为放肆地伸手去摸她脖颈,姑娘僵住了,由着季白把那叠零钞塞进自己胸衣里。油腻腻的钞票贴着皮肤的感觉绝对算不上好,她咬着嘴唇,眼泪汪汪又满怀希望。

  “拿着,别给你那个吃毒的阿哥还账了,你这辈子也还不完的给是?这钱么你克划碗米线,整饱唦,”季白轻佻地摸了一把姑娘黑huáng瘦小的脸蛋儿,下一句话又损得要命:“啧,这么平,就算你想出来卖都卖不出克。”

  姑娘这回是真哭了。季白摇摇头,知道她前面的路也就那么几条,每一种可能都令人发指,而他的目的,正是为了让这样的事qíng不再发生。

  2 卿本佳人,奈何不去傍富婆也真是可惜了

  奈温差不多可算是中缅越三国jiāo界处的土皇帝。虽然真正见过他的人寥寥无几,但他的名字确有止小儿夜啼的效果。关于他的生平和发迹史有各种传说:有人说他在缅甸出生,是果敢头人的私生子,把亲生父亲的家业谋夺到手之后害死了自己的所有异母兄弟;另一种说法里他是个几年前刚从内地来的汉人,像所有汉人一样狡猾,靠雇人——通常是怀孕的或者抱娃娃的女人——往内地运白粉起了家。

  季白拿到的资料上关于这部分同样语焉不详,他知道的并不比本地的佤族人来得更多,只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奈温目前是整个缅北最大的毒枭,贩毒的目的也不是单纯为了钱,他和一年多以前那场从果敢蔓延到境内的乱子有非常密切的关系,大概这就是国安也盯上他的原因。

  奈温的保镖大概有四五个,都是壮硕高大的白种人,带着空气耳机嚼着口香糖,看着倍儿专业,让季白原本打算混到他身边去做心腹的念头落了空。从行事风格上能看出他是个相当谨慎的人,单线联系,每个人负责整个流水线上的一环,季白的任务是把“快递”从边境带到镇里来,然后jiāo给一个瘦小枯gān的本地汉子,所以这半年来他只远远见过奈温一两次,没有再进一步接触的机会。因此当他接到奈温要亲自见他的电话之后有点不可置信,他原以为自己这次的卧底任务就要这么不咸不淡地结束了,没想到居然还有转机。

  从镇上去果敢也就是一个来小时的功夫,季白穿过最繁华的jī街,转了个弯拐进小巷,去敲赌场的后门。他来过这边几次,都是在发了奖金的时候跟着其他人一起来赌百家乐,这条弥漫着臭味的巷子他还是头一回进。穿着荷官制服的中年女人给他开了门,指指门边的楼梯,季白沿着台阶刚上到二楼就被两个白人保镖拦下来搜身,搜得很直接,也很无礼,一个人负责把他浑身上下摸索了个遍,包括大腿内侧和脚踝,另一个人则始终站在离他们两步远的地方看着,手一直没离开腰间的枪套。

  他知道这是个下马威,应该忍下来,但他的bào脾气比理智更快地命令身体提膝去撞鬼佬的脸,另外那个马上拔出枪来瞄准他。季白缓缓举起了双手,骂了一句:“瞎jī巴摸什么,老子裤裆里的枪又打不死人!”

  厚厚的红木门后面有人在笑,温和磁xing的男声,而且说的是普通话,季白从中听出了一点儿微乎其微的北京口音:“年轻人嘛,脾气不好也是难免的……”然后是另一个声音,粗糙沙哑:“让他进来。”

  房间很大,但没有窗子,唯一的出入口是门,季白忍不住想,这可太适合瓮中捉鳖了。主位上坐着的是奈温,国字脸,肤色深褐,眼睛不大,看人的时候有点像蜥蜴或者是蛇,那路冷冰冰的凝视容易把人看得心里起毛。季白照着规矩向他鞠躬问好,然后用余光扫了下另一个人,比起奈温来,这人生得就体面多了,尤其一管鼻子,又直又高,戴着副玳瑁眼镜,嘴角总是带着点笑似的,看着特别有文化特别儒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