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衍生)澜沧江上+皇城根下_作者:你看我不到看我不到(54)

  他来不及多说一个字,飞奔着上楼,路过他们房间的时候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门——万一季白只是睡懵了没听见电话呢?万一电话静音了呢?但他的预感果然成了真,房间里qíngyù气味尚未完全散去,人已经不见了。洪少秋重拨了一次季白的号码,铃声在角落里响起来,他挂了电话,走过去捡起手机下意识地摩挲了两回。屏幕上是他自己的照片,季白趁睡着时偷拍的,背光亮了几秒又暗下去。洪少秋面无表qíng把手机揣进兜里,转身去敲走廊里每一扇门。

  大多数房间里的人都给他开了门,看了国安证件也同意让他检查一遍。无人应门的空房间洪少秋gān脆用磁卡直接刷开进去看,他不会溜门撬锁,但有张优先级很高的授权卡,等于万能钥匙。敲到靠近走廊末尾的时候才找到那个带大旅行箱的男人,洪少秋进门之后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做好了当场把他拿下的准备,装作不经意地扶了把竖在门口的旅行箱,问:“这是什么啊,这么大。”

  “婚纱还有相机,我是个独立摄影师,来云南跟拍的。”男人把箱子拉开,层层叠叠的白色裙摆从拉链里迫不及待地涌出来,洪少秋始终提在胸口的那一口气泄得gāngān净净——不是他。

  怎么会不是这个人?洪少秋懊恼地想,自己在错误的方向上làng费了太多时间,和季白分开已经将近两个小时了。那么如果我要绑走一个人,我的动机是什么?为什么要选择季白下手?有什么非他不可的理由?他把自己完全代入了对方的视角,重新回到他们喝过酒也做过爱的房间。门锁是完好的,不是bào力进入,是季白自己开的门。钱包打开了扔在地下,钱一分不少,没有翻动过的痕迹——不是为钱。洪少秋注意到灰色的地毯上有块暗红色湿乎乎的印子,还很不小,不由得心里咯噔一沉,季白挂彩了?他用指尖碰了下那块痕迹,又闻了闻,没有血腥气,但有糙汁的生青味道,闻着有点呛鼻子,这是……槟榔?洪少秋马上想到奈温一笑时露出被槟榔汁染成鲜红的牙ròu,难道他出来了?怎么可能呢?

  他在房门口站住脚沉思,门并没有关,服务员推着装满chuáng单的推车过来怯生生敲门:“先生你好,客房服务。”洪少秋眉头一抖:“你们中午不是换过了吗?”

  “不是的,如果客人没有特别要求,我们酒店是中午退房的时候收走chuáng品,统一送到外包的清洁中心洗涤消毒,下午三点办理入住的时候再换新的。”

  洪少秋想起在走廊上那辆几乎一模一样的推车,心跳快了好几拍,掏出手机打给守在员工通道的那小子:“给我把往清洁中心走的车拦住!”

  “……洪队,我们还没来的时候那车就已经走了啊?”

  洪少秋挂了电话大步下楼,拦不住,那就去追吧。

  41 机会永远留给那些长得帅的人

  在省会城市里想要追踪一辆已经开出去很久的普通箱式货车,如果毫无线索全靠老天眷顾的话,难度大约和在稻糙堆里找到一根针差不多,但洪少秋本来就没打算赌运气。他一早注意到酒店正门挨着装了摄像头的十字路口,员工通道开在侧面,出门之后不论怎么走都要转上主路才行,监控就算看不清车里qíng况,至少能确定车往哪个方向去了,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可货车离开的准确时间服务员也说不上来,洪少秋压着心里的急躁好声好气地又问了几遍,终于能把时间节点大致确定在下午两点半左右。

  他快速打了几个电话,和昆明市的天眼中心搭上了线,希望能够取得调看全市范围内道路监控的权限。国安在地方上说话还是相对管用的,对方答应得也挺痛快:视频可以随便看,不过实在是抽不出人手帮忙核查了。又好心提醒了一句,说最好能有具体时间地点缩小范围,否则光是昆明市区主gān道上就有千把个摄像头,如果再算上二级道路和小区自行安装的,一下午的视频时长加起来会是个天文数字。

  洪少秋立刻应承下来,马不停蹄带上手底下这几个人往天眼中心进发。路上谁也不敢说话,他平常不能算是多和气的人——gān这行的也没法天天笑容可掬——但这么qíng绪化是头一次,身边三米之内的气压都低得可怕。年轻组员们悄咪咪用眼神互相jiāo换意见,洪少秋咬着牙和自己较劲,腮上的咬肌跟着努起来,太阳xué上血管嘣嘣地跳个没完。他下意识地按按胸口,季白的手机在那里像块烙铁似的烫着他,让人忍不住后悔不该把他一个人留在房间里,虽然洪少秋比谁都清楚后悔毫无作用,现在最该做的是争分夺秒查出那辆车的去向,可总有些qíng绪是理智没办法控制的,任凭他怎么深呼吸都还是憋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