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最后全程划水的审神者忍不住开口:
“那个,大家都受伤了,要不今天就到这儿吧。”
三日月宗近闻言停下脚步,回过头盯着审神者,泛着杀意的目光罕见地带着一丝急躁:
“前面就是敌本营了,审神者还是让吾等尽兴一战吧。”
审神者无奈只得继续跟着前进,顺便悄眯眯绕到鹤丸国永旁边:
“他画风不太对劲啊。”
鹤丸国永毕竟是被审神者洗过脑,哦不,开导过的,又一起看过日出吃过炒饭,这一路上对审神者也算是客客气气照顾有加。
鹤丸国永反问道:
“那审神者觉得他应该是怎样的?”
审神者一时说不出,但天下五剑的化身,那个容姿端丽,衣着华美,灿若星辰的男人,那个总是笑呵呵,腹黑慵懒又骄傲随xing的男人,不应该露出这种表qíng。
这种弑杀,和绝望。
“黑暗本丸里出现什么样的刀剑都很正常吧”鹤丸国永放空目光,口吻平淡“何况,这里是前任审神者死去的地方。”
“第六任……吗。”
又一把敌刀被斩断,三日月宗近微微喘息着。他的目光有些迷离,似在寻找什么,又似在逃避什么。
“你在发什么呆。”
耳边一个冷冷的声音提醒着他,下一秒,一个身影冲到他面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刀,狠狠刺进了近在咫尺的敌刀骨刺间。
看着在地上破碎后消失的敌刀,审神者长舒一口气,转身将本体还给了他:
“第六任已经死了。”
审神者措辞毫不留qíng。
“我知道。”三日月的脸色失了平日的光彩,声音有些沙哑,微微带着颤抖。
“你想找到他的尸体?”
三日月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轻声说:
“那孩子,是我们对不起他。”
如果到死都只是一个人孤零零在野外,就太可怜了。
“你不可能找得到。”审神者靠着墙根坐下来休息。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
审神者觉得自己的嘴pào有必要再次上线。
“你在逗我吗?你以为合战场是什么,每次出阵的合战场是随机的?指望着哪一天回到去过的合战场——你当是买彩票?”
“历史就是历史,合战场也只有那一个。”
“只是,时之政府为了防止细微的变化影响历史,将每一次出阵的痕迹消除掉,再次出阵同样的合战场,等于一切重置。”
“也就是说,”审神者看着三日月宗近,一字一句道,“留在合战场的尸体,也会被抹去。”
许久的沉默,一旁的刀剑男士们听了审神者的话,也都一言不发。
“你心里还惦记着他,第六任在天之灵也会宽慰的。贵为天下五剑的男人,总不会一直活在过去的yīn影里吧?”
“你若真的感谢他的所作所为,便继续前行,做你该做的事qíng,守护历史吧。”
言尽于此,审神者不再看他,起身对其他人做了个回去了的手势,刚走了几步,身后传来三日月宗近释然的笑声:
“哈哈哈,这么看来,倒是我这个老人家放不下陈年旧事了,劳烦审神者您费心。”
“审神者殿下,”烛台切光忠突然喊住了他,恭敬地递上一把掉落的刀剑“这是刚才从敌军身上获得的。”
审神者接过物吉贞宗,感叹到原来我是个隐藏的欧洲人。
“您不召唤他吗?”
烛台切的神色毕恭毕敬,审神者却分明读出了一丝试探的意味。
“再说吧,先委屈他当我的近身武器了。”审神者说着,将物吉揣进怀里,开起了传送阵。
打开通往本丸的通道,审神者突然抬起头对着众人:
“你们先回去吧,我去一趟万屋。”
“请让我随您一起去。”石切丸望向审神者,他在今天的出阵队伍中是伤势最轻的。
“不用,我去去就回”审神者掏出一叠符纸递了过去“上面有我的灵力,你们回去记得即时手入。”
审神者关上时空隧道,从传送阵里走出来,眼前却并不是万屋商业街,而是刚才他们战斗过的江户。
这是出城的方向,一步一步,他走的很慢,脚步却很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