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一次这么僵下来,几次三番鼓足勇气想开口都撞到一处。
最后果然还是叶昙受不了了,把自己的剑往桌上一按,脱口而出质问沈默:“你去山庄找我为何不见我就走了?为何不告诉我?”
那模样就好像要根据沈默给出的答应来决定这一剑是否刺出去似的。
沈默怔了一瞬,立刻猜到是萧宇殊和叶昙说了他去藏剑山庄找他的事。
既然都已经被抖露出来了,大概也没法再“含蓄”下去了。
沈默犹豫再三,只好叹了口气,“我……我看你和苏姑娘已经……”
他也没把这话说全了,心里总还是有些抗拒,就好像这事一旦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是他自己承认了什么一样。
但根本不用他说全了,叶昙也已明白了。
这天策那天必是看见自己和苏泠泠抱着那收养来的小姑娘,于是误会了。
难怪他会说出“你也已有了你自己的安稳美满,我不想打扰了你”这种鬼话!
可这算什么乱七八糟的误会……?他对自己到底是多没信心,才误会自己能把他忘了另觅新欢?!何况,就算当真误会了,他就不会上前问一句吗?怎么这天策看见自己不但跟别的人好上了还连孩子都生出来了竟是这种调头就走的反应?难道他就一点也不生气不失落吗?!
“沈!默!”
叶昙又是生气又觉得好笑,差点把自己的后槽牙都咬碎了,忍无可忍地纵身扑上去,抓住那天策张嘴一口就咬在脖子上。
直到舌尖都舔着了血腥味,他才稍稍解恨了些许。
他也不管沈默那一脸震惊的蠢相,三两下扒了那身天策盔甲,又凑上去一边索吻,一边就将沈默推倒在chuáng铺上,毫不客气扒完了上衣就扒裤子。
天策整个人都懵了。
八年光yīn荏苒,叶昙早不是当年那个稚嫩的小少爷了,沙场征战的洗礼练就得他健壮有力。沈默试着阻止他,推了几次却根本推不动,反而被他又亲又抓撩得血气上涌浑身燥热,连那地方也抬起头来出卖他竭力隐藏的内心。
沈副将又是惊慌又是苦恼,负隅顽抗地想要抵制这诚实的冲动。他还想着叶昙如今已有妻有子,就算他与叶昙有所过往也今非昔比了,不能再如此行事,于是一边勉qiáng推拒,一边磕磕巴巴地急着劝道:“不是……叶昙……你等一会儿……”
叶昙被他气得够呛,gān脆直接把他用力往chuáng板上一摁,随便扯过条腰带就将他双手捆在chuáng头。
“还等什么?我等了你八年,你就这么对我?”
已长成了jīng硕青年的藏剑跨坐在天策身上,略抬着下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天策的眼睛,好像是在生气的,高傲睥睨间,奕奕双眸中流光百转的却是更多浓到化不开的qíng愫。
(9)
天策瞳光微微一颤。
叶昙曾经白嫩光洁的胸膛上,如今遍布着大小旧伤,其中最长一处疤痕,竟从胁下一直延绵至小腹。
那是八年战乱刀尖舔血给他留下的痕迹,每一道都犹如功勋。
心尖顿时锐痛。沈默用力挣开双手束缚,坐起身,将掌心贴在叶昙心口。
他反复摩挲着那些伤疤,直至将藏剑整个圈进怀里,试探着在那两瓣思念许久的唇上浅啄了一下。
叶昙立刻热烈回应了他。
其实彼此都已渴求了太久,一旦承认,那些被小心禁锢的爱恋便倾泻而出,再也无法掩藏。
两人都恶狠狠抱着对方,恨不得互相融入骨血,一刻也不再分开。
叶昙就像要将这八年来所有的伤痛与绝望都还给那恼人的天策,宣泄般在沈默后背抓住一道又一道血痕还嫌不够,又狠狠一口咬在沈默肩头,直咬得满嘴鲜红也不肯松口。
沈默温柔地捏着他下巴将他脸扳过来,舔去他舌尖沾染的腥烈,愈发将他紧紧拥住,缠绵不休。
数度激qíng以后,天策才搂着藏剑躺倒,一边轻抚着藏剑额角被汗水湿透的发丝,一边细密亲吻。
他反复思忖以后,问叶昙:“你……打算怎么办?”
叶昙原本还眯着眼,被他亲吻得极受用,猛听见这一问,一时没懂他什么意思,连眼睛都睁圆了,“……什么怎么办?”
沈默顿了一顿,才低声接着说道:“其实苏姑娘追着你这许多年也着实很不容易,何况你们又已有了孩子,你不能对她不义……倘若她不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