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最后一个话音的落地,远坂凛抬起手腕。
看到了,光。
不对,那只是以为而已。
悄然无息地,咕哒子脚旁的地面上开出一个黑幽幽的dòng。并非是由热量造成的,但却产生了如同火烧的痕迹。
Gand,来自北欧的Rune魔术,是可以通过用手指指着对方使其病qíng恶化的间接诅咒。
其效用归根到底也只是让人身体不适,就算是失误也不应该像刚才那样,直接造成如同红外线一样的效果。
在这种浓度的魔力下,把心脏烤焦都绰绰有余。
但是——
咕哒子很感兴趣地俯视着脚下的地面,还伸出手来试了试温度。
“温度刚刚好诶,能再坚持一会吗,我想把咖啡热一下。”
远坂凛哆嗦了一下。
不是因为恐惧。
不是因为寒冷。
“你这家伙,有遗言就快说,说完了就给我老老实实去死吧!”
那是因为怒火。
那是因为厌恶。
她所倾泻的话语,带着极端的憎恶和不快。
她的声音是那样充满敌意,而循环在她手臂里的魔力更是在那份敌意之上。
惊人的魔力沿着她体内的某种回路流动,仿佛下一秒就会像蛇一样高昂起头发出嘶吼。
毕竟,对一位魔术师来说,戏言他的魔术,就和把纯白的手套丢在脸上一样。
那是——
战斗的宣言。
“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还好意思说。”
咕哒子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怒气bào涨到马尾都变成朝天辫的远坂凛,理所当然地说道:
“不知道玛修需要安静的休息吗。”
“凛,对牛弹琴也是要有个限度。”
第一次,Archer正对着咕哒子开口了。
“我姑且认为你讲的有点道理。”
双手环着胸部,远坂凛别扭地将头扭到一边去。
“听好了,外来的魔术师,远坂是这片土地的管理者,胆敢说出类似这次的话,我可不敢保证后果会如何。Archer,走了——今晚到此为止。”
说完,她冷哼一声,掉头gān脆地离开了。
“等等!”
咕哒子扶着依旧脸色苍白的栗山未来,大声说道,“都是同学,至少离开前指个路啊,柳dòng寺在哪!”
有条不紊的脚步出现了瞬间的错乱。
远处传来的回音中,混合着恼恨的磨牙声:
“在圆藏山,最高的那座山就是!”
“咕哒子,做好准备了吗。”
Saber Alter单手拎着咕哒子的衣领,咕哒子的怀里是栗山未来。
嘴唇青紫的少女即便甘甜睡去,也紧紧依靠在咕哒子怀中,别说是咕哒子抱不稳了,就算她有意松手,也难以将栗山未来甩下来。
“好了。”
用散发着热度的罐装咖啡紧贴在栗山未来的小腹,咕哒子一边喃喃着“要是中途变露脐装还是要注意保暖啊”什么的,一边脱下自己的风衣把栗山未来牢牢固定在胸前。
一眼看过去,就像袋鼠和她护在育儿袋中的幼鼠。
Saber Alter点点头,覆盖着沉重铠甲的脚用力碾地,使用了【魔力放出】。
有必要说明的是,Saber Alter在作战的时候,使用的是她初始的状态,也就是全身漆黑重铠。
但在【魔力放出】的作用下,Saber Alter即便如此负重,也能如同舒展开无形之翼一样,自由地活跃在高空之中。
但,她的每一次飞跃,每一次踏步,都伴随着恐怖的力道,简直想把脊柱一节一节往外拔。
换做是常人的话,脖颈一瞬间被扭断都不成问题。
然而,咕哒子却依旧很jīng神地四处张望。
“果然,拜托Saber Alter真是对了呢,明明这么黑,也能一下子找准方向。”
“身为你的Servant,这是必然。”
“啊,稍等一下,Saber,现在这里降落。”
尾焰一样的黑炎猛然一滞,Saber Alter放缓冲势,抬脚踹断一棵树木,jīng准地降落在咕哒子的指定位置。
“啊,雨,下起来了。”
咕哒子擦了擦鼻子上掉落的雨滴,若有所思地仰望着漆黑的夜空。
满地折枝断裂的惨叫,终于为这个无星之夜,唤来了终焉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