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使着鹰爪擒拿手,将两根长索死死缠住,他身具九阳神功,内力源源不断,无穷无尽,哪怕二僧内力深厚也是不惧,他以手化爪,身子在半空中翻了个箭斗,左足在一株松树的枝gān上一勾,身子已然定住,至于长索则被他打翻出去撞在一旁的石塔之上,那石塔竟被砸得完全碎裂,石块散落一地。张无忌只觉双手生疼,体内一阵翻腾,但知道此时不能分心,硬将不适压了下去。
突然间一阵电闪雷鸣,天空中白光耀眼,三四道闪电齐亮,卫璧和张无忌都同时发力将三僧攻击击退,而后稳稳落到一起,两人双手合十朝三僧行礼。
“后学晚辈,天地会庄主卫璧,拜见三位高僧。”
“后学晚辈,明教教主张无忌,拜见三位高僧。”
张无忌和卫璧借着电光,一瞥间已看清三僧容貌。坐在东北角那僧脸色漆黑,尤似生铁;西北角那僧枯huáng如槁木;正南方那僧却是脸色惨白如纸。三僧均是面颊深陷,瘦得全无肌ròu,huáng脸僧人眇了一目。三个老僧五道目光映着闪电,更显得烁然有神。
三位少林高僧虽然身怀绝技,但坐关数十年,不闻世事,对于卫张无忌和卫璧使的武功竟一门也没见过,只隐约觉得前者内劲和少林九阳功似是一路,但雄浑jīng微之处,又远较少林派神功为胜。至于另一个人则是潇洒飘逸至极,虽不比前者威力巨大但若论jīng妙尤胜几分。他们不知张无忌此时后劲不足,卫璧正握着他的手帮他调理内息,只是此时天黑故而看不到罢了。
三人本对这二人佩服不已,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高qiáng武功,不过一听张无忌自称是明教教主,瞬间变钦佩为愤怒。
“老衲还道何方高人降临,却原来是魔教的大魔头到了。老衲师兄弟三人坐关数十年,不但不理俗务,连本寺大事也素来不加闻问。不意今日得与魔教主相逢,实是生平之幸。”
张无忌听他左一句“魔头”,右一句“魔教”,显是对明教恶感极深,本就对他不喜,此时更是大怒。只听那huáng脸眇目的老僧说道:
“魔教教主是阳顶天啊!怎么是阁下?”
“阳教主逝世已近三十年了。”
那huáng脸老僧“啊”的一声,不再说话,一声惊呼之中,似是蕴藏着无限伤心失望。张无忌道:
“前辈识得本教阳教主?”
huáng脸老僧道:
“自然识得。老衲若非识得大英雄阳顶天,何致成为独眼之人?我师兄弟三人,又何必坐这三十余年的枯禅?”
这几句话说得平平淡淡,但其中所含的沉痛和怨毒却显然既深且巨。huáng脸老僧忽然一声清啸,说道:
“张教主,老衲法名渡厄,这位白脸师弟,法名渡劫,这位黑脸师弟,法名渡难。阳顶天既死,我三人的深仇大怨,只好着落在现任教主身上。我们师侄空见又死在贵教手下。你既然来到此地,自是有恃无恐。数十年来恩恩怨怨,咱们武功上作一了断便是。”
“晚辈与贵派并无梁子,此来志在营救义父金毛狮王谢大侠。空见神僧虽为我义父失手误伤,这中间颇有曲折。”
当下张无忌就将成昆如何与阳顶天夫人幽会,阳顶天如何走火入魔而死,成昆如何设计陷害谢逊,接着是成昆如何化名圆真遁入少林,挑起武林争端一一说来,三僧一听心中五味杂成,不过此刻却又拉不下老脸。
“阿弥陀佛,无论如何空见师侄命丧谢逊之手乃是事实,老衲的眼睛也是阳顶天所伤,既然如此便要与你了结此间因果。”
说完三僧不给张无忌回答的机会,手上又开始挥舞起长索朝二人攻来,二人也只得继续招架,正打得如火如荼,突然间隆隆声响,左首斜坡上滚落一块巨大的圆石,冲向三株松树之间。渡厄喝道:
“什么人?”
黑索挥动,啪啪两响,击在圆石之上,只打得石屑私舞。圆石后突然窜出一条人影,迅速无伦的扑向张无忌,寒光闪动,一柄短刀刺向他咽喉。这一下来得突兀之极,张无忌正自全力挡架渡劫、渡难二僧的黑索和拳掌,全没防到竟会有人忽然偷袭,黑暗中只觉风声飒然,短刀刃尖已刺到喉边,卫璧对此看得清楚,手上本来she向渡厄的一阳指转换方向,一下子点到短刀之上将其击飞。此人一击不中,借着那大石掩身,已滚出三僧黑索的圈子。张无忌暗叫:好险!大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