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派和崆峒派各位,请将场上的魔教余孽一概诛灭了。武当派从西往东搜索,峨嵋派从东往西搜索,别让魔教有一人漏网。昆仑派预备火种,焚烧魔教巢xué。”
他吩咐五派后,双手合十,说道:
“少林子弟各取法器,诵念往生经文,替六派殉难的英雄、魔教教众超度,化除冤孽。”
张无忌一听只觉少林和尚虚伪至极,在他的经历之中,少林先是上武当山bī其父母说出义父所在,而后师公、小师叔与自己登少室山求取少林九阳真经不得,还被羞rǔ一番,如此,他对少林远的恨意远胜与武林其他门派。
当此之际,明教和天鹰教教众俱知今日大数已尽,众教徒一齐挣扎爬起,除了身受重伤无法动弹者之外,各人盘膝而坐,双手十指张开,举在胸前,作火焰飞腾之状,跟着杨逍念诵明教的经文:
“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明教自杨逍、韦一笑、说不得诸人之下,天鹰教自李天垣以下,直至厨工无不念诵经文。
张无忌这边正感叹明教大义,却见宗维侠径自举臂向外公走去,当下不暇多想,大踏步抢出,挡在宗维侠身前,说道:
“且慢动手!你如此对付一个身受重伤之人,也不怕天下英雄耻笑?”
这几句话声音清朗,响彻全场。各派人众奉了空智大师的号令,本来便要分别出手,突然听到这几句话,一齐停步,回头瞧着他。宗维侠见说话的是个相貌堂堂的少年郎,丝毫不以为意,伸手推出,要将他推在一旁,以便上前打死殷天正。张无忌见他伸掌推到,便随手一掌拍出,呯的一响,宗维侠倒退三步,侍要站定,岂知对方这一掌雄浑无比,仍是立足不定,幸好他下盘功夫扎得坚实,但觉上身直往后仰,急忙右足在地下一点,纵身后跃,借势纵开丈余。落下地来时,这股掌势仍未消解,又踉踉跄跄的连退七八步,这才站定。这么一来,他和张无忌之间已相隔三丈以上。他心中惊怒莫名,旁观众人却是大惑不解,都想:宗维侠这老儿在闹甚么玄虚,怎地又退又跃,跃了又退,大捣其鬼?
宗维侠一呆之下,登时醒悟,向俞莲舟怒目而视,喝道:
“大丈夫光明磊落,怎地暗箭伤人?”
他料定是俞莲舟在暗中相助,多半还是武当诸侠一齐出手,否则单凭一人之力,不能有这么qiáng猛的劲道。俞莲舟给他说得莫名其妙,反瞪他一眼,暗道:你装模作样,想gān什么?再一看那少年郎,竟是多日不见的无忌,不过他也不喊破,而是静静地看着。
张无忌不管他人,伸掌贴在殷天正背心灵台xué上,将内力源源输入。他的九阳真气浑厚之极,殷天正颤抖了几下,便即睁开眼来,望着张无忌,颇感惊讶。张无忌向他微微一笑,加紧输送内力。片刻之间,殷天正胸口和丹田中闭塞之处已然畅通无阻,低声道:
“无忌且看外公。”
站起身来,傲然道:
“姓宗的,你崆峒派的七伤拳有什么了不起,我便接你三拳!”
宗维侠万没想到这老儿竟会又是神完气足地站起身来,眼看这个现成便宜是不易捡得了,忌惮他“鹰爪擒拿功”的厉害,便道:
“崆峒派的七伤拳既然没甚么了不起,你便接我三招七伤拳吧!”
他盼殷天正不使擒拿手,单是拳掌相对,比拚内力,那么自己以逸待劳,当可仗七伤拳的内劲取胜。张无忌听他一再提起“七伤拳”三字,想起在冰火岛的那天晚上,义父叫醒自己,讲述以七伤拳打死神僧空见之事,后来他叫自己背诵七伤拳的拳诀,还因一时不能记熟,挨了他好几个耳光。这时那拳诀在心中流动,当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要知天下诸般内功,皆不逾九阳神功之藩篱,而乾坤大挪移运劲使力的法门,又是集一切武功之大成,一法通,万法通,任何武功在他面前都已无秘奥之可言。只听殷天正道:
“别说三拳,便接你三十拳却又怎地?”
他回头向空智说道:
“空智大师,姓殷的还没死,还没认输,你便出尔反尔,想要倚多取胜吗?”
“姓宗的,鹰王如今身受重伤,你便是胜了又如何,且让我来接你几招。崆峒派七伤拳的厉害,在下早就久仰了。少林神僧空见大师,不就是丧生在贵派七伤拳之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