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指在他的伤口上蜿蜒着,抑制不住流泪,可是我的眼泪对他又有什么用?与他所遭受的创伤相比,我所受的那些报复不过是九牛一毛。
他睁大眼睛冷冷地瞧着我:
“看够了没有?”
我摇摇头,既不舍得把手移开,却再不敢碰他。
“都是我的错……”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怎么才能消解对我的恨?我愿意接受制裁。”
“哼,这么希望被制裁吗?那就去警察局啊。”
“佩洛,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他沉默着,我则像忏悔者一样低着头,然后上帝发话了:
“把你的手伸出来。”
我把两只手掌伸到了他的面前,撑在chuáng沿上。
“这可是你要求的……”
我低下头,突然从掌心传来剧痛,他的小刀狠狠cha在我的掌心上,然后是另一只,血流如注,我没有吭一声,眼睁睁地看着“黑手”变成“红手”。
“握紧拳头!”
我忍痛握紧了双拳,他从抽屉里取出一根雪茄放在上面。他的心里一定很畅快,因为我发现他的双腿在chuáng下dàng着。
“这就算复仇完毕了吗?”
“嗯?”他狡猾地笑着:“我说过我在复仇吗?我只是在满足你的要求皮耶罗,这不过是个游戏。”
我再也无法忍耐,一跃而起骑在他身上用血手掐住他的脖子:
“混蛋……你是混蛋……”
我的血蹭到他的脖颈、脸上,他又呈现出那种濒死前的神qíng,我不忍用力下去了,难道还要再杀死他一次吗?
我的双眼已经模糊,我只有靠嘴唇和鼻子证实他没有被我掐死。
我想象自己就是那个丑陋的秃顶,把佩洛紧紧压在下面,用手按住他乱挥的双手,我贪婪地嗅着他熟悉的气息,qiáng硬地扩张他的口腔,拼命地吮吸他齿间的玫瑰。
我不是美丽的水jīng灵,他却是俊美的牧神,即使他有一半的身体不是人类,我却依然qiáng烈地渴望占有他。
不知从哪来的力量,或许是太久的隐忍被他的残bào一触即发,我的双手依然流血不止,但是我却能顺利地扒光他身上所有的织物。
我疼痛地抚摸着他伤痕累累的身体,把鲜血浸在他胸口、小腹、甚至用破裂的掌心温暖他冰冷的□,我是多么渴望能用自己再次融化他,他却用枪指着我的头。
“停止,否则我开枪!”
我忘了,忘了他还有一半不是人类,而是shòu。
“我爱你……”
我举起双手,站在地上,凄惨地诉说着我的爱。
“可是……我、不、爱、你!”
他毅然决然地说。
“我愿意为你去死……”
我不会放弃。
“太晚了,”他轻蔑地摇摇头,鄙视的目光难掩哀怨:
“在肯为你死之前,为什么我听不到这句话?”
毒瘤
我和佩洛,我们,就像在跳一曲蹩脚的探戈。
既无法保持步调一致,又都不甘心让对方占了上风。
我们就这样在教父身边狭小的天地内转来转去,携带着危险的攻击xing,当彼此的身体稍有靠近,就立刻抛开所有舞步套路,舞蹈演变成搏斗,舞不成舞,曲不成调。
我不止一次问自己:就这样跳下去,直到筋疲力尽吗?
教父的毒品生意蒸蒸日上,在欧洲的几个主要国家,如法国,西班牙,荷兰,已经日趋形成了一个运作良好的集运输、jiāo易、洗钱于一体的链条,并且教父还在谋划着,是否能在南美以及东南亚的一些国家设立地下毒品加工点,增加生产一环,垄断欧洲毒品市场。
这实在是太大的野心,要知道,光在意大利本土,大大小小的黑手党组织不知有多少,毒品生意带来的巨大利润就如同一罐被打翻的蜂蜜,会招徕各种嘴馋的生物,当然也包括熊。
克拉莫。
教父把那不勒斯作为走私贩毒的枢纽,并在那里开设地下毒品加工工厂。但是任何人都清楚,那里是克拉莫的天下,太岁头上动土,对于远在罗马的这位西西里教父,克拉莫的首领们岂能袖手旁观,任由他人争夺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