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赔钱自己就一丝风度也没了呀!以后走街上说不定还有人指着自己说哎呀那个人就是砸碎了人脂粉摊子还不赔钱的货色……
赔了吧,自己只有百两面值的银票,嘤嘤嘤,赔得也太亏了。
为了面子,为了男人的风度,贾瑜动作极其优雅地从荷包里抽出一张百两银票,夹在了右手食指与中指之间,极其的装bī~“姑娘,今天这事真是不好意思,小小赔礼还望谅解。”
一百两银子足够平常人家嚼用好几年了,自己也算是做了件好事,这姑娘指不定能借着自己的赔礼把生意做得更红火呢!
给了人姑娘一个再清俊不过的背影后,贾瑜恶狠狠地把小伙伴柳湘莲丢入了马车车厢。
我不要面子的吗?!
装bī回忆杀结束!
再后来就是两人在荣庆堂相遇的画面了,尤三姐一眼认出了当日的公子今日的瑜三。
也正是因为这个,在贾瑜dòng彻一切的目光中,她连上去求qíng的勇气也没有,整个人像是被人抽gān了力气。
她知道贾瑜说不定对自己根本就没了印象,三爷他是国师啊,自己不过一介平民百姓,哪那么容易留在别人的印象里。
可她不甘心,自尊心和虚荣心不断jiāo缠比较,终究还是自尊心略胜一筹。
更明确点,她似乎从贾瑜的眼神中看到了失望。
是啊,她们一家本就不算穷困,靠着尤氏的接济本能活的很好,但她们母女三人似乎都习惯了这种享乐的日子,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用尤老娘的话说,还要嫁个金guī婿,这样后半辈子就不愁了。
但明明只要她们不乱花钱根本就不愁吃穿,她们家又是只出不进的,再多银两也禁不住这么花费。
尤三姐想起了贾瑜递银票给她时的眼眸里的诚挚,不禁羞愧难当,贴着内兜的那片肌肤好像要燃烧一样,火辣辣的。
那天,她和二姐把自家老娘搀了回去,和她们一起的还有大姐尤氏以及她的嫁妆。
许是到了绝境人才会被激发出潜能,往常最不屑做的刺绣尤三姐也接了,天天晚上点着油灯穿针引线,把以前胭脂水粉的活计也捡了起来,许是她真的在这方面有点天分,做的东西都被街头的秦夫人给收了,给的价格不低,算得上好主家了。
虽说后来知道了秦夫人就是瑜三爷的堂姐贾探chūn,但内心早已释然的尤三姐也不会如早些年般撂挑子走人,生活总是带着刺的,她也被打磨得愈加圆滑。
只是偶尔想到那个清俊的如玉少年,内心还是会怅惘的,闷闷的。
把花瓣小心翼翼地晾在细竹席上,尤三姐满是自豪地看着刚加工第一步的花花,这些可都是钱呢!
把这边的活儿做完,尤三姐还得去忙活别的事儿,对西厢房传来的低泣声恍若未闻,自顾自地做事去了,一家人的嚼用都压在她身上呢!
西厢房住的正是尤二姐,当年被贾琏拒绝又被贾敬赶出来后她险些崩溃,单论心xing她远不如她妹妹尤三姐坚qiáng,所以赶出来后好些日子都是哭哭啼啼的,尤三姐一开始也各种心灵jī汤劝解,后来发现没用,尤二姐就是能一边喝着jī汤一边萌生苦楚,gān脆就不说了,由着她哭去。
没想到前些日子她奇迹般地暂停了,据尤三姐偶然所见,她这姐姐是和一大户人家的少爷搞一起去了,那天天新衣服换得家里人谁看不出来,被休弃的尤氏对此也是鄙夷万分。
至于尤老娘,呵,她早就对这个二姐儿失去信心了,她能为了一个男人置自己烧得糊涂的老娘于不顾之地,还能有什么孝心?怕是都被狗给啃了!
实在不怪尤老娘这般愤怒,那次发热烧得整个人都昏了,比在荣国府被杖责之后的qíng况还要严重,尤三姐出门做生意了,偏尤二姐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就和那什子少爷出去鬼混,要不是尤氏出去买菜回来得早,怕自己这条老命就要jiāo代了。
这么一看,就算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也不一定孝顺,自打那次后,尤老娘就把尤氏引为救命恩人了,嘴上更是再没挤兑过她。
再加上现在母女四人住得这院子还是尤氏拿嫁妆付的,尤老娘和尤三姐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更何况,尤氏确实不是什么无理取闹之人。
尤老娘那是铁定闲不住的,一养好身子就嚷嚷着要做事,她家三姐儿双手天天泡在冷水里,她这做娘的好意思吃白饭?
做胭脂水粉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儿,尤老娘还算得上是心灵手巧,况且最最紧要的步骤都是尤三姐亲自cao作,倒也不怕尤老娘误了事,就连尤氏绣完花也会来帮帮这个三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