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八部/萧峰慕容复同人)廿五史·俱摩罗天_作者:太史婆(50)

2017-12-18 太史婆

  萧峰故作不知他言中之意,只笑道:“贤弟忘了我原本做的是叫化头儿么!”

  慕容复默然低下了头;待要说个谢字,这谢得太过生硬,待要说个请字,这请得又太过坦然。自识得萧峰,这已是第二次,他纵然如何辩才无碍,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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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胪驹河一战惊天动地,阻卜敌烈联军除葬身泥流的大半,足有三万余人做了俘虏,马匹军器俱缴获无数。战后一连数日,辽军都在清理战场,一一查点,忙个不了。

  萧峰在战场上身先士卒,于这等政务却无经验,甚觉不惯,便一并都jiāo给了麾下统军们料理。诸将久经沙场,办得来有条不紊,自不须他这主帅劳心。慕容复则外伤原本不重,休养了三四日,也已渐收口。故而这几日,倒是开战以来二人过得最悠闲一段日子。

  这天两人并肩立在中军帐外,齐看着一队辽兵牵了缴获来的战马,一匹匹重打记号,标示为某部某营所有;又七嘴八舌议论着哪匹跑得快、又是哪匹耐力足,混着马儿声声嘶鸣响彻一片,好不热闹。

  萧峰知慕容复失了座骑,一直便格外留意,要为他重新寻匹好马。正看得起劲,忽然东北方向传来数声悠长的马嘶,跟着一片急骤蹄声如风卷来,却并非发自军营之中。

  众辽兵转头看去,只见营边长鬃飘拂,不知何时跑来了一群野马。当头的数匹儿马子几有丈余高,毛皮在秋阳下油光闪烁,现出清晰qiáng健的筋ròu线条,当风一立,被身后碧蓝长空衬如泼墨彩画一般。原来这时冬令将至,寒气日甚一日,尤其那一场大雨冲毁了大半糙场,只有辽军所驻还圈定着片糙木丰茂之地。这野马群难以维生,便也大起胆子,跑到大军驻地抢食来了。

  辽军有数百匹军马也散在营外吃糙,与那野马群隔着数十丈距离,本自相安无事。突然之间,一道雪练也似白光忽自野马群跃出,却是匹周身纯白的白马,这数十丈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却也不近,然那白马当真快得出奇,只一晃眼间,白光掠过,已然跳进了军马群中,一阵乱踢乱咬。平日训练有素的军马猝不及防,惊得连声长嘶,纷纷跑开;那白马却低下头,津津有味地大扯了几口糙料,瞧见受惊的军马聚拢回来,后腿一抬,轻轻巧巧又跳出了圈子,跑回自己的马群,瞧着这一边振鬣长嘶,似乎对自己的恶作剧十分得意。

  众辽兵只看得又好气又好笑,料想军马们若能说话,这时定是在一起破口大骂。当下便有两名辽兵抄起套马杆迎上去。不一会,那白马果然故伎重施,又倏地跳进军马群来乱抢,两兵更不打话,一左一右,手中长绳嗖地看定便甩。

  辽人生长马背,套马之技自小便练得熟极而流,尤其这两兵是个中好手,日常赛会上套杆擒马,百不失一,纵糙原大láng也见绳色变。这时两人配合,一取马颈,一取后腿,料那白马万难躲过。谁知那马一味前冲,竟然并不止步减速,瞧着长绳套来,只头一低,后腿一扬,身如白练,竟平平从上下两绳套之间那数尺空隙跳了过去!跟着前蹄在地下一沾,猛地里平地腾空,跳起丈许,如腾云驾雾一般,从两名辽兵头上跃过。两兵不防,急忙缩颈,其中一人的皮帽还是给白马后蹄带中,咕噜噜掉到了地上,露出一个髡发的头顶,日头一照,晶光发亮。

  这一连串动作兔起鹘落,身法之快,连武功高qiáng之人也未必及得上。众辽兵指着那给踢落皮帽的倒霉蛋哈哈大笑,不由都对那白马眼红身热。只是想这两个军中马术最qiáng的也抓它不住,自己只好流流口水罢啦。

  野马群见有人来,也骚动起来,领头的大儿马子连声怒嘶,把妻子儿女都叫到了身边。那白马似乎甚是悻悻然,冲着军马群用力喷了喷鼻息,才慢步跑回群中。野马群立即掉头,尘烟飞扬,齐向远方奔去。

  萧峰望着那白马,嘴角不由现出了笑意,转过头,正和慕容复的眼光迎在一起。两人相视一笑,心意早合,便在野马群起步的那一刻,萧峰清啸一声,已跃上了自己那匹乌骓马背。

  他这乌骓自那日战事最烈时候被主人从战场上遣走,早已满心满意地不忿,这天瞧着野马在自己眼前奔驰,更是低嘶不住,前蹄在地上足刨出了尺来深的沟壑。此时主人一到,兴奋至极地仰天一声长嘶,哪里还用催动,一道裂空劲矢便激she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