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从左震的话里意识到,现在只有去求向寒川网开一面了,锦绣去了向公馆,毫无意外的见不到人,等在华商会门口整整一天,才见到了处理完工作的向寒川,锦绣走上前去说道“向先生,书惠不是有意要摔您的货,能不能饶他一命?”
向寒川顿觉可笑“我当然知道荣书惠不是有意的,他要是有意敢摔我的货,现在已经沉入huáng浦江底了!可要是依着左夫人的意思放了他,以后我向寒川的货到了你们家二爷的码头上,岂不是就能由着人想摔就摔,想拆就拆?”
“那……向先生想怎么处置书惠,你要怎么样才肯放人?”
向寒川一手开了车门,一边说道“这件事,左震求我没用,你来,也不行!”
望着向寒川的轿车绝尘而去,锦绣终于明白,明珠!向先生的意思是要明珠来!可是明珠怎么会为了书惠求qíng!
荣夫人知道向寒川的意思以后马上放下了所有自尊到了明珠的住所,跪在明珠面前一个劲儿的磕头,一边对当年的事儿忏悔道歉,一边痛哭流涕的求着明珠救救书惠,锦绣在一旁看得不忍,也跟着哭了起来,明珠却只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慵懒的躺在躺椅上,一手摇着檀木香的扇子一手端着小茶碗品着,任由荣夫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跪在自己面前哭求,一个时辰以后,明珠终于放了茶碗坐直了身子“说了这么半天我也听明白了,荣少爷胆识过人,敢摔了向先生的货,现在又怕死了,你那好女婿左二爷可是向先生的义弟,你怎么不去求他呀?”
荣夫人上气不接下气的解释着“二爷说了,书惠摔的那对儿玉麒麟是向先生准备放在殷宅送您的,谁说都不管用,整个上海滩只有你去求qíng才有可能”
明珠恍然,忽又想起早前和寒川提过,在拍卖会上见了一对儿麒麟jīng致小巧,要是摆在书案上肯定好看,没想到这事儿他还记着呢,明珠不禁笑了笑
“荣夫人你这话可是太抬举我了,我不过就是你嘴里的下贱人,狐狸jīng,哪能求得向先生卖我面子,前几日你知道我被向先生赶出来了不是还挺意气风发的骂我活该的吗?”
荣夫人为人再不济也是个母亲,为了自己儿子的一条命,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弃,又开始在明珠面前磕起头来“明珠小姐您开开恩吧,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他们都说了,向先生对您宠爱的紧,您一句话就能呼风唤雨,我求求您,救救书惠吧,他是你弟弟啊!”
殷明珠甩开荣夫人的手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记不记得,当年你赶我和我娘出家门的时候她也是这样跪在地下求你的,可你当时是怎么说的?”
明珠的一双眼睛透着yīn狠,看的荣夫人满身凉意,她又扑过去抱住明珠的腿哭喊着“书惠可是荣家最后的根了,他还没结婚生子呢,他要是没了荣家就绝后了,你们俩对得起老爷么,你们也是荣家的人啊!”
殷明珠冷笑着说道“荣夫人,我可是姓殷,你们荣家的人都死光死绝了我才高兴呢!”
明珠话已至此,荣夫人索xing不再哭了,她擦gān眼泪起身说道“明珠,我知道你恨我,可书惠是无辜的,小的时候你也对他很好,只要这次你能保住书惠一命,我愿意死在你面前,偿你娘一命行吗?”
“一命换一命?可真是母子qíng深!母亲都是伟大的,当年我娘病重,为了不拖累我,就在我面前自杀了,那桥dòng底下都是她的血,苍蝇围着我们到处飞,可笑的是,我当时连葬她的钱都没有,于是……我就只能把自己给卖了!”
☆、旧物
荣锦绣扶着荣夫人回了宁园,她一开始就知道明珠不会答应,在听到明珠亲口讲述那些过往的时候锦绣的心也同样撕扯的疼,她多想冲过去抱住明珠安慰她,可明珠一直是个坚qiáng高傲的女子,她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明珠一直以来都对那段经历闭口不提,那是她的人生禁忌,就连向寒川都会小心避忌着这些
晚些的时候向寒川去了殷宅,那对儿玉麒麟虽然被荣书惠给摔了,可向寒川还是带了一尊本要放在向公馆的玉佛过去,下人们也不敢上前打扰,金玲泡的花茶没有明珠的那种味道,向寒川独自上了楼呆在明珠的卧房内,白色的雕花妆台上一尘不染,依旧放着她喜欢的各种香水,胭脂和护肤品,还有他抽惯的香烟和雪茄,用惯的打火机。抽屉里放着的全是他送的价值连城的项链,耳环和饰品。墙面上还挂着她拍过的画报,几时看过去那盈盈笑意的模样都引得向寒川心中一动。衣柜的衣服她一件都没带走,现在天气渐凉,也不知她夜间睡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