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从中一开始她就注意沢田纲吉了。
开学那天的班会上老师要求大家做自我介绍。那时候他还没坐在她旁边,轮到时还被桌角绊了一下,在全班的哄笑声中跑上讲台。少年涨红了脸站在讲台上,因为太紧张而低着头,语调颤抖地念出自己的名字。
“我叫沢田纲吉。”
心脏忽然剧烈地抽动了一下。
さわだ つなよし
以前从没有听过的名字却像是已经在她心里默念过很多遍,熟悉得提笔就能写下笔划。好像很多年前她就已经知道这个人,光是悄悄地念一遍他的名字,心脏就像是被什么尖利的东西刺到一样,酸涩疼痛地抽搐起来。
「对不起。」
心里忽然出现这样一句话,她连忙低下头,睁大眼睛看着书本,字迹却越来越模糊,眼眶也越来越热。
好奇怪……
就算到了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光是听到他的名字,就会想哭呢……为什么要那么悲伤地道歉呢?
明明什么也不欠他的吧,以前又不认识。
“无聊。”寺崎杏低声咕哝了一句,手抵住有些发烫的额头。
她只是讨厌平静的现状被打破,讨厌一切自己没有办法控制的状态,所以才会开始观察沢田纲吉。就算明天他变成了超人,考试考到了一百分,都和她没有一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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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睡觉之后两本日记上都没有再出现新的文字,寺崎杏随便拿了一本塞进书包里,从冰箱里拿了一个三明治塞进微波炉转了一圈,一边吃一边走向学校。
昨晚辗转反侧一直到凌晨四点才睡着,现在眼底下两片青黑。从合宿开始就没休息好的后遗症好像也爆发了,不但头痛yù裂,喉咙也gān哑得厉害。尝不出味道的三明治吃起来感觉就像在嚼橡胶,寺崎杏吸吸鼻子,把吃了一半的三明治扔进垃圾桶,整理了一下校服拐进校门。
——不,这是平常的程序。
“怎么回事啊这家伙……”
“说起来他好像还有点眼熟……”
校门口围了一大圈人,还有不少在外圈的正踮着脚往里面看。连校门口执勤的值日生都没在认真工作,目不转睛地盯着人群中央。被拦在人群外的寺崎杏见周围没什么熟人,也放弃了打听一下的打算,决定从边上绕进去。
“请你跟我jiāo往吧!笹川京子!”
她猛地停住脚步,转过身从人群中挤进去。
只穿了条短裤的少年已经被高年级的学长一棍子掀翻,笹川京子也已经跑回了教学楼。大家见没什么后续纷纷散开,寺崎杏却还站在原地。
说什么沢田纲吉会变样……就是穿着裤衩跟个变态一样向笹川京子表白么?难道这是新型的威胁方式,比如你不答应我就把最后一件衣服脱掉?!
哦对了,观察了那家伙那么久她当然知道这家伙喜欢谁——时不时往边上瞥,笹川露出一个微笑他就能被治愈,就算接下来罚扫cao场都满脸遐思。但是就凭沢田同学一棍子都打不出一声响的个xing,他居然会有勇气向校花表白?
啊啊,X还好意思说它是她的丘比特,这箭法真是不敢恭维啊。
寺崎杏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跟X生气还是在跟沢田纲吉生气,快步走向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少年。
“你在做什么沢田——”
几乎脱口而出的名字被她硬生生截住。
沢田纲吉恍恍惚惚地从地上站起来,完全没看到她似的自言自语,一缕暖橘色的火焰在他的发间迅速地隐匿无踪。
那是……
「火焰」。
第一个出现在脑海的不是会不会烧到头发或者头发上怎么会有火这种问题,而是巫女的话。
——你希望自己是什么属xing的火焰?
她好像隐隐约约明白了一点。这个“火焰”,也许并不是她所理解的生活中随处可见的东西。
“诶?寺崎同学……”沢田纲吉放空的双眼渐渐聚焦,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惊叫起来,“惨惨惨惨了!你听我解释,我不是变态啦!”
无意识要问出口的话忽然被打断,寺崎杏回过神来,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qíng绪才再次露出笑容。
“不管你是不是变态,都是我们一年A班的同学,luǒ奔实在太丢脸了。建议沢田同学早点换上校服,如果被风纪委盯上了,我们班委是绝,对,不,会,去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