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始终围绕着那个陌生少年,他再也没有做那些奇怪的事qíng,而是像普通人一样长大,工作。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收到了一张信笺——来自日本并盛的沢田奈奈,信中感谢了他在初中时作为儿子唯一的好友对他的照顾,并请他……参加儿子的葬礼。
沢田纲吉又要从地上跳起来。
每天在这里训练jīng神压力已经很大了,还要梦到自己死掉,太惨了吧?!
显然那个已经长大的少年也是这么想的。他的手剧烈地颤抖着,接着冲进房间,翻箱倒柜地找出一枚指环,然后浑浑噩噩地走出了屋子。他好像也并没有目的地,只是埋头走路。经过一个路口时,他闭上眼睛停下脚步,戒指发出微弱的光芒,飞驰而过的汽车撞飞了他的身体。
再下一个画面,他变回少年的样子,手中握着那枚指环。
这一次里包恩出现了,狱寺君也来了。他依然想方设法地赶走那些奇怪的人,并和他们成为了好朋友。他们一起长大,战斗,然而到了与之前场景差不多的年纪,看不清面目的白发男人统治了世界。
虽然没什么具体的画面,但沢田纲吉猜想,自己这么倒霉,估计还是死了。那个少年在一场激烈的战斗中存活下来,可他还是握紧戒指,迎向敌人的枪口。再次醒来,又回到了并盛中学。
面前的屏幕分裂成数十块,少年无数次重复着相同的命运,赶走那些人也好,不赶走也好,无论做出什么努力,十年后的世界都被那个白发男人统治了。少年一次次地转移到下一个世界中,唤醒那里的自己。
后来他试图毁掉戒指,可怎么也没办法碾碎它,不管扔去哪里,第二天醒来它依然好好地戴在手指上。少年开始改变策略,尝试提前去杀死白发男人和入江正一。结果他们死去的那一刻,整个画面都陷入黑暗,连原先平和的并盛都不复存在了。
少年在一片废墟之中大笑,仰头望着天空,像是在和什么人对话似的。他站在最初的十字路口,双目赤红地看着撞向自己的汽车,从未点燃的戒指忽然窜起火焰。
像看过的游戏和动画里一样,被撞飞的瞬间,他的身体顺着清晰分明的纹路消解,化作细碎的光点被吸入戒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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沢田纲吉惊醒过来。
闹钟指在五点五十,还有十分钟就要起chuáng特训了。他拧开台灯,从枕头底下摸出寺崎杏落在他这里的指环,对着灯光仔细观察。
果然,梦里就觉得这个指环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原来和杏的是一样的。可能是因为睡前看了一下所以梦到了吧。可这个梦又是什么意思?
简直像电影里才会有的qíng节,他最近也没看什么灾难大片啊……不,应该说,明明最近的生活就是灾难大片了好不好,为什么连做梦也不让他轻松啊?而且就算是梦也太惨了吧,且不论必死无疑的自己——自从来到十年后他都快对这件事麻木了,还真是感谢没让他亲眼看到“沢田纲吉的100种死法”。那个少年也是,每一次都在赶走他身边那些怪人,但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最后世界不还是被那个看不清脸的白发男人统治了。
不过仔细一想,总觉得这种qíng况有点熟悉,他在哪里经历过吗?在生活中突兀出现又消失,好像和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的人,还有总是想办法赶走他们的人……
闹钟在身后没命地叫起来,沢田纲吉捂住耳朵把它关掉,下chuáng洗漱。餐厅飘来奶油汤的香味,他揉着眼睛走到餐桌旁坐下。
“好香……”
“纲君今天也还是起的那么早呢。”京子把奶油蘑菇汤端到他面前,小chūn也递来烤好的面包,“是啊,阿纲先生真是辛苦了。”
对面的里包恩已经围好餐巾,叉子毫不客气地叉走沢田纲吉碟子里的面包,还不忘日常打压一下自己的学生:“不用对这家伙这么温柔,都是他应该做的。”
“你倒是不要一边吃我的还一边说我啊!”沢田纲吉护住剩下的早饭,又看向还忙碌着的少女们,“我是还好啦……你们不用每天都起这么早的,我吃饼gān也可以。”
“那可不行,阿纲先生这么努力,我们也不能放松。再说山本先生和狱寺先生还生着病呢,吃好一点才能好得更快啊。”小chūn整理好要拿去病房的早饭,向他们招招手,“今天我去病房,先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