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怀有解药,偏偏要去救旁人。”红鸮举着酒樽,自窗边转过身,目不斜视朝我走来,“梓鹂啊梓鹂,我真是越来越不懂你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体虚变得迟钝了,这一次,当红鸮靠近我的时候,我居然没有感到红鸮所带来的压迫。
“……”
我盯着红鸮那双如丝的媚眼,忽然觉得无言以对。
空气忽然就安静了下来,尴尬而诡异的氛围逐渐蔓延开来,也许是今天的红鸮很不一样,我竟在他的目光下渐渐放松了下去,眼神也从如临大敌变得无辜茫然。
“为了一个不相gān的人,险些把命搭上,呵!”
不知过了多久,红鸮出声打破了安静,语气中是凉凉的嘲讽。
“墨鸦才不是不相gān的人!你少乱说话!”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我抬头盯住他,大声辩解。话音未落,理智姗姗来迟,我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做了点什么,挺了挺腰杆,却自知理亏地别开了眼。
“……”
红鸮没有说话,气息却是越来越近,我有些心虚地往后退了退,直到后背贴在了冰冷的墙上,无路可退,他仍然在一步一步往前走。
距离chuáng沿还有些距离的时候,红鸮忽然停了脚步,站在原地,不远不近地看着我,那眼神仿佛是要将我看穿一般,盯得我后背直发毛,就在我快要撑不住不打自招的时候,他却忽然转身了。
被红鸮这一系列匪夷所思诡异得不能再诡异的动作折腾得够呛的我在他转身一瞬如释重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谁知道我气还没吐完,下一秒就被一条健壮的手臂抵在了墙壁上。
“呃?”
“希望你还没有忘记,你是我的手下!”
“……自是没有。”
“你这样总是为别人着想,真的是很令我伤心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豁出xing命救的人可是在你昏迷期间一次都没来过,倒是我在一直照顾你呢。”
“……”
明明知道他不会来,我明明都清楚,为什么……为什么亲耳听到的时候,心还是这么痛呢……
我用力攥紧了被角,拼了命地忍住左胸膛中那一阵阵持续不断的彻骨之痛。
“现在,值与不值,你心里应该有答案了。”
耳旁红鸮的声音仿佛魔鬼的诱惑,低沉醉人。
说完这句话,他拉开了和我的距离,饶有兴趣地盯着我,仿佛是在等我的答案。
我微微垂眸,颔首沉吟。
“呵~”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轻笑一声,然后我听见自己说:
“值!当然值,怎么会不值呢?”
我抬头,与红鸮对视,在那双充满惊讶的妖冶双瞳中我看见了自己的倒影,苍白,但却坚定。
“还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
☆、寻药
身后是粗糙gān裂的树皮,身下是芳香柔软的泥土,鼻尖萦绕着青糙的芬芳,我缓缓睁开眼,入目一片葱荣绿色。
呃……不是小憩一下么,我什么时候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心中不免着急,我腾地一下站起身来,结果起身太急,脚下不稳,眼前一黑,一个阻趔,腿一软又重新坐到了地上。
“嘶……”
我吃痛,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坐了好一会,才一边揉着屁股,一边扶着树gān慢慢站起来。
我伸手拍了拍裤子上的泥土,抬头看向天际——看来时间还早,再找找吧。
走了不到十分钟,远方天空传来一阵沉重的声音,满天的乌云黑沉沉压下来,树上的叶子乱哄哄的摇摆,地上的花糙被chuī得浑身抖动。
哦!谢特!这是山上的天气还真是……太随意了!就这么几天我都快把四季过完了好吗?!
我站在黑黝黝的山dòng里,抬头望天,有些忧郁。
外面还在下雨,听声音,雨势不大不小,在山林之中听来却也很有风味。
不过,这一下雨却很糟糕,等到天明,路不知会难走成什么样子。
在这山上已经走了好几天了,以前偶然听见人说,在这座名为沧岚的山上,生长着一种神奇的糙药,它能够快速修复人体损伤的元气,甚至能够起死回生,只是没有人知道它具体生长在那里,仅提及此糙样貌特别,颇为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