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为了明楼。”
明镜复又将目光调回,无限爱怜地默默凝视着自己唯一的血脉至亲。或许,自己真的是太偏心了:给了明台太多的纵容宠溺,对待亲弟弟却过分的严苛。但这绝不是说,自己对明楼的爱有丝毫逊于明台。不,绝对不是!爱之深,才会责之切。他是明家的长子,要负担的太多。更何况,明楼从小就太qiáng太亮太耀眼了,以至于会让人忽略他血ròu之躯的脆弱。
可现在,他就像是一盏即将燃尽的灯,摇曳着一丁微弱的生命之火逐渐黯淡了去。而她,只求以余生全部的宠爱,换得这随时可能熄灭的微光再度熊熊燃起。
“既然门口的记者盯得没那么紧了,叫她多过来陪陪明楼吧,不要每次都到他临危抢救时才急急赶来。”
“明董事长说起这个,我正要跟你们谈呢!”
一道慡利的女声cha了进来。明镜明诚齐齐回头,只见护士缨子拿着病历夹,步履如风地踏入病房。
“谈什么?”明镜立刻惊弓之鸟似的紧张起来:“是不是明楼的伤势……”
“从上一次抢救后,他的qíng况一直还算稳定,您不要紧张。”
缨子一面安慰明镜,一面打开厚厚的病历道:“我想说的是,刚刚我整理病历,把明长官这些天来,每次qíng势恶化紧急抢救的时间列出了一个表,想找出其中是否有什么规律或缘由。”
“你发现了什么?”阿诚急急问道。
缨子将一页写得密密麻麻的纸递给他看。
“要知道,根据临chuáng经验,后半夜是危重病人最为凶险的时段,所以要多加人手密切监护。可明长官出现险qíng的时间,却似乎完全随机。看不出任何规律,就比较难防护。”
阿诚浓黑的眉拧到了一起,手中的纸瞬间已被明镜抢去。
“然后,我听到明董事长说要让汪小姐多来,突然想到了一点……”
“这些,都发生在她不在的时候。”明镜忽地接口,抬头问:“对吗?”
“确切地说,是发生在她和阿诚先生都不在的时候。”
“你的意思是?”阿诚一把将那页纸重又拿回手中细看。
“换句话说,到目前为止,你和汪小姐在这里的时候,明长官从未出过一次状况。”
“或许,是他们在的时间比较短?又要上班,又要躲记者,汪小姐……还要避我……”
“或许。”明镜的话令缨子停下来想了想,接着说:“不过据我回忆,明长官不仅在他们在时qíng况稳定,在他们走后的一段时间里也都是比较平稳的。qíng势转危,似乎都是在他们离开了很久之后才发生的。”
明镜若有所思,低头不语。
缨子摊了摊手:“也许,是我太想找出某种潜在的联系,捕风捉影。究竟何为因,何为果,谁都无法判断。”
“不,不是捕风捉影!”
阿诚突然激动起来,指着纸上的几处急促说道:“这个,我记得,我和曼chūn姐走的时候对大哥说,我们下了班就回来看他。可因为记者盯得太紧,我们决定等半夜再回来,结果大哥就出事了。”
“还有这个,也是说好中午来,但周先生临时召集我们开会,就耽搁了……”
“真是这样?你没记错?”缨子一脸震惊。
“不会错,看你这么一项项列出来就清楚多了。”
明镜疲惫沉黯的眼中蓦地放出异彩,喃喃道:“他是在等你们,担心你们哪!”
“大哥绝不是像你们说的完全没有感知和意识。他听得到我们说话!”
阿诚面露狂喜地冲到明楼chuáng前:“一定是这样的!是不是,大哥?是不是?”
“这……我去告诉秋田医生!”
缨子怔愣了半秒,快速冲向门口,却跟正要进来的秋田撞了个满怀。
“你们都在。”秋田迅速步入,神qíng异常冷肃,丝毫没有觉察到屋内雀跃的气氛:“阿chūn出事了。我们刚在虹口发现了她的车,已经被撞得稀巴烂,阿chūn下落不明。”
“什么?”
异口同声的尖厉惊叫中,昏睡在病chuáng上的人突地睁开了眼。
“你是说,有人制造车祸,劫持了毒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