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越点点头,说道:“你们几个也辛苦了,这几日新弟子入门的事qíng如何了。”
玉泱把粥饭放在chuáng头的小桌上,站在chuáng边回答道:“一切都正常,师父师叔可以放心,等下弟子要带新弟子们上剑课,一会儿是修谨过来照料。”
陵越摆摆手示意玉泱退下,无奈的对着屠苏笑道:“我这一生,还从未如此病过。”
屠苏拿起粥,细细的轻轻的chuī着气,待舀了一勺递到陵越嘴边,才说道:“年少时我被焚寂煞气所困,多次差点置师兄于死地,哪回不比这次严重。”陵越点点头,半认真的说道:“也是。”
喝了会儿粥,待屠苏要扶自己躺下时,忙推辞道:“师尊帮我调息后,已觉体内灵气不再冲撞,略有几日,便可痊愈,你不必如此。”屠苏没回答也没什么多余的表qíng,只默默的不由分说的扶他躺好又掖好被角。
陵越正昏昏yù睡,又想到什么似的睁开了眼睛,屠苏正yù离开,却被陵越拉住了手,只好又坐道chuáng边。陵越撑起身体,认真的问道:“你刚才和师尊说的…自会处理,是要做什么?”
屠苏闪烁了下眼神,道:“等你好了再说。”陵越的目光毫不相让,犀利而带着探究,像是直刺入人的心里去“不可骗我。”就这样对视着僵持了一会儿,原本温柔的气氛此时都冷凝下来。
屠苏别开目光,许久方开口说道:“师兄,我想离开。”听完,陵越撑起的身体无力的向后靠去,皱着眉闭上了眼睛。许久,方苦笑着开口道:“上次你说要下山,我便知道,你有要长久离开的心思,天墉城与你,终就是束缚了。”
屠苏没有转身去看陵越,在原地望着窗外说道:“不,这次回来,天墉城不是束缚,而我,是你的束缚。我把想做的都做了,一切都会该归正常。若是此去多年,师兄终不能修仙,到时候再下山去找我,然后海角天涯,我们便làng迹天下。”
像是攒着许久的力气说完了这些话,屠苏转回头看着陵越,陵越开口说道:“如此,你便去吧。”屠苏有些迟疑的说道:“师兄,你同意了?”陵越点点头,说道:“很久以前,也许从在白云观那次开始,我便决意,永远不会qiáng迫你做不愿意的事,此时,我也尊重你的决定,任何决定。”
屠苏垂下眼睫,许久复又睁开,眼神清澈明亮,说道:“等我把事qíng都做完了,等你好了…”话音未落,陵越又剧烈的咳了起来,屠苏忙倒了一杯水,扶着陵越喝下了,轻轻帮他拍着背,终于止住了咳,陵越靠在软垫上,苍白的面色因为咳嗽而有些不正常的红润,轻轻说道:“我有些累了,想睡下。”
屠苏拿出怀中的小瓷瓶,坐在chuáng边的木凳上,唤着陵越:“师兄,先吃下这药,师尊刚留下的。”屠苏将药和水送到陵越嘴边,执着的不容反抗,陵越低着头,听话的吃药,等屠苏扶他躺下,又叹了口气,轻轻说道:“你倒是能管我一辈子吗?”听完这句话,屠苏只觉胸腔中,自刚才说要离开时憋着的一股气全部涌上来,冲的鼻子一酸,几乎落下泪来,倒是清冷惯了,还是忍住了。可能药xing较qiáng,陵越话音刚落,清清浅浅均匀的呼吸着,竟是已睡着了,屠苏帮他掖好被角,突然看下陵越眼角流下还未gān的泪,心中一动,便轻轻低头吻去。
屠苏一时未察,待听到屋内药壶重重放于桌上“咚”的声音,才发觉刚才并未设下结界。待起身后用chuáng边的手帕帮陵越轻轻拭了脸,方回过头来,见修谨一脸惊诧的站在屋中,表qíng由惊诧变为不可置信和带有一点鄙夷。修谨迟疑的开口道:“师…师父,你怎么能…”,屠苏摆摆手示意他出去,修谨便愤愤的转身离开走入院中。
片刻后,屠苏细心的关上门,走到院中,缓缓出口的声音依旧清越动听,只是因为疲惫而染上了意思沙哑:“你刚刚要问什么?”修谨只喃喃的说着:“这是不对的,你怎么能…这样对师伯,天墉城圣地,怎么能出这样的事,颜面何存…”屠苏看了一眼修谨,淡淡的说道:“和你师伯,我没什么好说的,至于颜面,你不必担心。”
修谨望着屠苏的眼神很是受伤,转身便跑了出去。屠苏叹了口气,又回到玄古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