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那男子脚步声又向他行来,东方不败道:“滚……出去!”
那人脚步一滞,良久轻轻叹口气,答:“好。”其后便离了房间,关上门。
东方不败见屋内已无人,才静下心观察这处地方,却隐约想起,这里的布置分明是他曾经的寝卧,但也有细小差别……chuáng上是两个枕头,被褥上大红的鸳鸯戏水,观压痕,昨晚睡的该是两个人。
所以,昨晚是他与那男子同chuáng?那人怎么敢!
移步镜前,镜面清晰印出他的模样,青丝尽散,雌雄难辨,眉宇间的yīn柔之意尽显,哪里像是个男子……
原来,他东方不败便是这般模样,果然,还是莫出现于人前的好,这世上除了莲弟,还有谁会不嫌弃他,不,莲弟也是嫌弃他的,只是那人为着权势,可以堪堪忍受他而已。
东方不败束好发冠,洗漱后并没有动桌上的温粥,打开门便走了出去,观院子的地形,果真是他从前的居所。
路上遇见的仆从侍卫都向他下跪行礼,目光中带着敬意,但……不对,从前这些人见着他的时候,虽有敬,但更多的是惧,且他已闭关许久,为何那些人见着他一丝惊诧也无?
转角遇上了童白熊与桑三娘,童大哥似乎对在此处遇着他有些惊异,大着嗓门道:“东方兄弟,你怎的还在这里?……”
后面的话卡了,因为一只绣花鞋把他的脚碾了又碾,还真特么挺疼!童白熊不解地看过去,桑三娘见东方不败的视线也移了过来,若无其事地收回脚,拱手道:“教主莫怪,老童只是想起了光明殿上等着的那几位香主。”
“……等在光明殿?”
“东方兄弟莫不是糊涂了,每月十五那几个都会到崖上来禀报事宜的,以往这个时候,刘鹏那厮都已经收工来找我喝【酒了】噫~三娘,你作甚!”
“教主,属下与老童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桑三娘拖着人走了几步,见东方不败神色郁郁,还是忍不住停下劝道:“另……另外,那霍小子皮糙ròu厚,教主若是被他气得狠了,尽管收拾便是,莫要闷在心里!”
东方不败看着童白熊与桑三娘消失在视线,心中怪异更甚,那二人对他真是太过随意了,登上教主之位后的孤寂他记得分明,高处自是不胜寒的,但那二人待他为何还是如此亲近?
还有,桑三娘口中的霍小子是谁,他便是被气得狠了也只是收拾么?呵~历来挑起他怒火的,不都被挫骨扬灰了么?
因着那份怪异,东方不败没有选择回那幽院,而是去了光明殿,等在那里的香主到此时才见着他,没有一丝惊奇,嗯,昨儿个探子来报,那霍公子带了坛好酒去寻教主么,酒后总得乱xing么,所以来迟很正常的啦╮(╯_╰)╭!
只是,教主这神qíng看着不甚愉悦啊~难道是昨晚没能尽兴?不应该啊,那霍公子都跑南风馆学艺去了,还……还满足不了教主么?
虽然一众香主想法歪得不能再歪,但看着是正正经经大义凛然的,按部就班地说着教务,丝毫没有表现出对教主私生活的关注。
东方不败漫不经心地听着,细细把玩手中的瓷杯,垂下的眸带着不解,怪异之处太多了,他仿佛与此地格格不入,除了他还是这教主身份,还是个……阉人。
事务禀报到一半,大殿的门突然被打开,东方不败抬眸,见先前那男子端着东西站在殿外,那人的目光落在他把玩瓷杯的手上,微微敛眉,随后大步走了进来。
那几位香主也没觉着不妥,纷纷见礼,唤了声“霍公子”,便知趣儿的告退,还记得出去要关上门!
对此东方不败是讶异的,他着实想不出这男子是何身份,公子之名……是男宠么?然而当初他便是再如何予杨莲亭权,教中人见着也都是目含鄙夷的,遑论如此“自觉”。
“东方,你怎的没喝粥就到这里来了?晚点有什么关系。”说完那男子放下东西,夺了他手中的瓷杯,道:“我说过,空腹饮茶不好的。”
东方不败看着那男子眼里的关怀,心中悸动,又垂眸看桌上的热粥——已不是早晨备的那份,他听见自己说:“我没饮茶,粥未喝……只是当时不饿罢了。”
随后他端起那碗粥,连验毒也未曾,便直接吃进嘴里,入口的粥香滑软糯,当真是许久都未曾用过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