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她敏感聪慧,虽对凤墨有了怀疑,可是再想不到他便是无名。此时,这个确凿的事实摆在自己面前,一时间震撼不已,惊骇得竟然忘记了挪动脚步。顿时,那些往事如cháo涌来。
此刻,那些积压在心头的疑惑都迎刃而解,那一切怀疑水落石出。
怪不得无名口口声声称自己是他的女人,怪不得他在王府来去如入无人之境,怪不得他对自己了如直掌,原来,他的轻佻霸道缘于此!
想到明珠和梅几人的异常神qíng,黛玉忽然明白了,只怕这府里不知凤墨真相的也唯有自己主仆几人了罢。
自己,被他瞒得好苦!
惊讶,愤忿,委屈,不甘,一时间心qíng竟然是复杂难辨,怔怔地看着月色下的凤墨慢慢地转过身来,正对着自己这个方向。
身姿俊拔,没有了平日里的天真嬉笑,代之以犀利果绝,眉宇间那一份霸气和贵气,带着斜睨万物的慵懒和高贵。
黛玉心怦怦直跳,一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见凤墨一双魅眸瞥来,波光潋滟,似乎看到了自己一般,嘴角扯起一抹笑靥。黛玉猛地从惊愕中回醒过来,头一个反应便是抽身要逃。
忙不迭地回身逃也似地转了回来,快速地回到房间,脱掉衣服麻利地钻进了被窝,一双水眸盯着房门,生恐凤墨会一下子撞进来,一颗心仍狂跳不止。
凤墨转身之际,看到一抹飘曳的身影一闪而逝,魅眸眯了眯,看着黛玉消失的方向,嘴角不觉扯起一抹微笑。
听到凤墨脚步声传来,黛玉忙尽量地敛了敛心神,用锦被将自己紧紧地裹住,装作睡着了的样子,向里而卧。
一颗心犹狂跳不已,今晚太突然了,自己一直纠结的问题竟然一下子豁然开朗,真相如今摆在了面前,一时难以接受。
须臾,听到凤墨轻轻地走了进来,转而来到chuáng前,虽向里而卧,但黛玉此时仍觉着身后那道视线盯得自己不自在。
掀开锦帐,凤墨轻轻地褪去衣衫,挨着她躺下,看着她乖乖装睡的样子,凤墨不由长眸一眨,坏笑地揽着她。
要在往常,黛玉会任由他揽着锢着的,但今晚,对凤墨的碰触再也无法伪装,只得佯装被凤墨突然吵醒了的样子,qiáng睁着一双不耐烦的水眸,拱着凤墨的胸膛,嘴里嘟囔着:“别闹,墨儿,好困的,睡觉。”
说罢阖上水眸,那小扇子般的睫毛兀自抖动着。
凤墨见状心内暗笑,黛玉的样子又岂能瞒得过他?
此刻她柔软的身子微微地凉,想是方才在外面被冻了一会儿,心里又是疼又是笑。
那身影一闪,自己便知道是她在那里,看来自己的秘密是被她发现了罢!
也到了该告诉她的时候了,可见她此时还在佯装,不由促狭,索xing也不拆穿她。手却坏坏地揉抚着她,黛玉终是被他弄得醒了,睁开水眸,报怨道:“墨儿,你上哪去了,大半夜的,一觉醒来不见了你?”
见黛玉试探自己,凤墨坏笑道:“娘子,墨儿如厕了,今晚喝的茶多了点,所以。”
见他仍一副懵懂的样子,黛玉一蹙眉,微微有些气恼。凤墨,还和自己装,哼!
不由心里气不打一处来,有些赌气地道:“谁让你喝那么多的!”
说罢一甩手甩开了他的手臂,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凤墨眸子一眯,复揽着她,以脸蹭了蹭她娇嫩的脸蛋,黛玉气不忿,甩了半天,见仍甩不开他的手臂,只得作罢。
凤墨见她生气,心内一动,该如何告诉她呢,见她此时的qíng形,应该是埋怨自己了,自己得想好了如何开口才是!
翌日,是湘云的好日子。按捺下心头的涟漪,黛玉依旧如常,似乎昨夜的事没有发生过一般。
复又是一天的忙碌,好容易等到吉时。一切仪式皆免,二人又同在王府中,故只需拜堂行礼。没有外人,只有宝琴夫妇早早地来道贺。
吉时已到,湘云一袭大红嫁衣,由喜娘扶着,款款而来。
一拜天地,随着傧相赞礼,湘云在雪雁的搀扶下,与卫若兰双双下拜。
“二拜君亲!”,天地君亲师,天地为大,次之为君,再为亲,后为师。如今二人远离金陵,高堂不在,唯有黛玉是至亲姐妹,故湘云执意要拜黛玉。
黛玉看着二人俯首下拜,忙以手相搀。
“夫妻jiāo拜!”见二人相对而拜,不觉想起自己和凤墨成亲时的qíng形,不觉回首去寻那个俊拔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