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黛玉不喜反怒,不觉一下子气涌出来,立起身来,秀眉倒竖,恨恨地道:“果然是你,装神弄鬼,哄得我好苦!”
说着将那张面具负气地掷在一旁,看着那身黑色的长袍很刺眼,一时不由恨恨地伸手扯开他的衣襟,一顿猛扯:“哼,你以为罩了件黑袍就能哄住人了!”
水眸快速地眨着,小嘴犹不停地忿忿地道:“让你哄我,让你瞒着我,你这个无赖,大骗子!”
一面举起粉拳狠狠地捶向无名的胸膛,但是呯地一下被弹了回来,倒把自己的手弹得疼疼的。不觉紧蹙着秀眉,抚了抚细嫩的手指,忿忿地瞪着,犹不解气,仍用力地捶了一顿。
须臾,觉得恨意难消,复又是一顿雨点般的捶打,一面打一面嘴里数落对方的不是。想到自己这些日子以来被哄骗的qíng形,不觉越打越来气。虽自己的手也捶得生疼,却不想停下,竟是越捶越用力,最后不由狠狠地踢了无名几脚。
chuáng上的无名,毫无反应,任由她折腾打踢,一动不动。
黛玉一时打得累了,气似乎去了不少,方走至案前,端起自己的茶,尝了几口,嬌喘着,胸脯起伏着,慢慢地长出了一口气。
水眸转了转,不知在想些什么。在书房内转了几圈,须臾,慢慢地来到chuáng前,坐下来,仔细端详着榻上的无名。
虽然自己也打了骂了,但是胸中这口气总觉得出不来,被欺瞒的感觉仍让她耿耿于怀。
哼!不能这么轻易原谅他。可以看着凤墨毫无反应地躺着,也无好的办法惩治他。现在,唯有等他醒来,当面质问他,方解自己心头之气。
见那张俊逸的脸,此刻安静得如同婴儿一般,一如凤墨睡着的可爱样子。
黛玉不由伸出手去,抚了一会。忽然恨上心头,使劲地拧着对方的脸,咬着贝齿:“无赖,哄得我好苦,让你骗人!”说着使劲地拧着他。
正在此时,一个低沉的嗓音满含戏谑而又有些委屈地道:“娘子,你还真舍得拧啊?”倒把黛玉吓了一跳,忙立起身来yù逃,对方一条手臂伸过来,将其拽了回去。
撞到那堵宽阔的胸膛上,不由跌坐在他的身上。
黛玉忙yù挣扎,凤墨却一脸的坏笑,锢紧了她,手指拨开她耳后的发丝,轻轻地在那里摩挲着,温热的呵气,让黛玉有些痒痒的,磁xing的声音带着莫名的蛊惑道:“不愧是我的女人,早知道瞒不了你的。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气可消了没有?”
消气?
黛玉疑惑地望望他,见凤墨一反平时的天真懵懂,神qíng倨傲戏谑,嘴角浅浅扯起一抹笑意,忽地想到,他不是中了麻沸散了吗,怎么?
见她水眸怔怔地打量着自己,凤墨哧地一笑,嘴角微扬,狡黠地看着黛玉。
黛玉随即恍然,猛地挣脱了他,复瞪着对方,素手直指着凤墨:“你,又在骗我,你根本就没?”
看着伸到面前的莹白小手,十指纤纤,嫩如水葱,凤墨不由一伸手,蓦地将她拽到自己怀中,搂紧随她,轻笑道:“娘子果然聪慧!你是何时怀疑为夫的?”
黛玉转首恨恨地看着对方,怒极反笑道:“聪慧?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还傻乎乎地对你那么好?我才是个傻子,我。”
想到自己一直以来对他的付出,太后面前的承诺,众人面前的维护以及内心对他的爱怜。已经将自己的一颗心jiāo付给他了,而且还做好了准备给他生一个小墨儿的。而凤墨却自始至终在伪装,从不以真面目对已,还被他以两个面目戏谑欺哄到今,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傻乎乎地对他付着一腔真qíng。
平生最恨的是别人的欺骗。不觉恨从中来,心中又是委屈又是不平,眼圈一红,轻咬着樱唇,尽量不让自己掉泪。凤墨锢住她,魅惑的声音穿过她的发丝,痒痒的:“娘子,为夫有苦衷的,你知道吗,这几年来我一直便是那个样子的!”
黛玉使劲地掰着腰间的胳膊,怒道:“我是你的谁,你也有必要哄我瞒我吗,亏我对你那么好?可是,你连最起码的信任也不给我!”终于眼泪不由自主地掉落下来。
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样子,甩开他一扭头坐在了椅子上,气忿忿地不再看他,倔qiáng地qiáng忍住眼泪,可是却是怎么也忍不住。
凤墨早做好了负荆请罪的准备了,于是跟着近前,轻柔地扳过她的身子,俯下身来直视着她,一双黑瞳柔qíng潋滟,轻手轻脚地拭着她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