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婷婷立于梅花丛中,任人几个人娇笑嬉闹,微冽的北风chuī来,玉颜微冷,不觉打了个寒噤,忙裹紧白狐裘,虽带着昭君兜,又勒着紫貂皮的银毛抹额,但仍觉得冷,于是转过身去,顺风徐徐走在花丛中。
以前这样的天气她是不怎么敢在外面多停留的,只能闷在屋子里,守着熏笼,或做针线或是看书下棋,任时光流转,一年复一年,匆匆而逝。
此时虽冷,但身子却无大碍了,徜徉在梅花丛中,嗅着那微微的幽香,让人神清气慡,仿佛自己也如那傲雪的梅花一般,凛然无畏。
想到消寒会的风波,太后告诫的话响在耳边,黛玉一时思绪万千,望着枝头怒放的风姿,毫不瑟缩,而是迎风含笑。
蓦地,心中有感,或许梅的清傲不仅仅是因为她的斗雪凌寒,而是因为那一份搏击寒冷与风雪的勇气罢。
自己从前如同娇弱的chūn花,风chuī雨打便会零落成泥,而现在的自己,经历了一番苦难和生死之后,或许会如眼前这斗雪凌寒的梅花一样,能傲然挺立,能与心爱的人共历尘世的风雨!
想到此,黛玉迎风而笑,清丽的容颜上,顿生一丝果敢和坚定。墨儿,不管今生如何,我们俩必定会彼此相依,共担风雨。
几个人复又赏了一番,一个个小脸经风一chuī,红如胭脂一般,回到房中,不由又是搓手又是呵气,好一顿忙乱热闹。
回到小花厅,见小丫鬟翠儿笑嘻嘻地招呼着梅几个人:“梅姐姐,还不快去领月钱呢,明婶那正散着呢,去迟了只怕得午后再说了!”说着颠颠地去了。
紫鹃笑道:“这事小东西们最是跑得欢了,我倒差点忘了这事了,雪雁,”
说着回首唤了雪雁:“你就辛苦一趟,把咱们几个人的全领了来罢!”
雪雁笑应着,黛玉忙唤住她:“雪雁,你看明叔在不在,不在便罢了,要是在你顺便问着呢这个月的账怎么还没报上来呢?”
不一会雪雁笑盈盈地领着月钱回来了,一面按着份给几个人分下去,一面笑道:“姑娘,方才明叔还在呢,刚去分派各屋的炭呢。明婶倒是让我告诉姑娘,她有事要回,好象是给大伙做冬衣的事儿,似乎还有几件子杂事,只是现在脱不出身,府里的人全在她那领月钱呢!”
黛玉点点头,立起身来:“也罢,反正闲着也没事,索xing我亲自过去看看。”说着重新披好抖篷,怀里抱着那只小白兔,来到了后面议事的小厅。
平时这里是黛玉听候府里管事的媳妇们回事的地方,府里的小事,大部分由明叔和明婶便做主了,他们夫妇俩忠心耿耿,一个管外,一个管内,将王府治理得井井有条,黛玉很是省心。一些大事,会由各处的几个管事的媳妇们一起来求黛玉的示下。
黛玉来到议事厅,见分管各处的媳妇们正一一分派各房的什事,不时有丫鬟们来来往往地领月钱,人虽多,但是坦然有序。地下炭盆火红透亮,倒是颇为暖和,微微颔首。
见黛玉来了,几个媳妇和明珠的老婆忙立起身来,黛玉忙一摆手:“各位嫂子,明婶,你们且坐,只管办你们的事。我只不过来瞧瞧,等你们忙完了有事再回我也不迟,我先在这等等明叔。”
明婶忙笑道:“王妃,刚才我那口子正想着把这个月的账拿过去呢,只是凑巧信陵王刚送了礼过来,他便去准备回礼的事了呢!”
信陵王是当今皇上的亲叔伯弟弟,封地在信陵郡,估计是进京有事朝拜,故派人给凤墨送了些当地的土特产。
正说着,见明珠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王妃,属下已经备好回礼,刚送走了他们。王妃是要看这个月的账表吧,属下这就去拿去。”
黛玉笑笑,一面抚着小兔子:“不急,明叔,这个信陵王,怎么会巴巴地给墨儿送东西呢?”
明叔回道:“这个老王爷,以前本就对王爷不错,他的小世子从小便和王爷一起玩耍,故老王爷对王爷深为喜爱,只是后来王爷出了事,一来二去地人又长大了,才来往不多了,如今信陵王也上了年纪,也很少进京了,只是一些重要的日子和场合才会亲自过来!但每次进京还惦记着王爷,这次送了些王爷爱吃的柑桔,和一些稀缺的水果,不过是一些特产罢了!听说这次世子也跟来了,小世子和王爷可是从小玩到大的,只怕有空还会过府看王爷呢。”噢,黛玉点点头。一时明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