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一直以为相爱便是永远,永远大抵就是这样。可是我错了,我错估了自己这个魔教余孽在藤真健司眼中的分量,错估了道德伦理在他心中有着怎样根深蒂固、坚不可摧的地位。
次日醒来后,身边早已没有了他的身影,我匆匆起身,穿戴整齐后走出房间,却得知他要闭关潜心练功。那一刻,我不解,为什么他突然要闭关?难道是因为昨晚的事?可是昨晚的一切明明是那么美好,那么和谐,一瞬间,我彷徨了。
这时,我看到伊藤诧异的看着我,我问他师父为什么要闭关,他却反问了我一句:“为什么不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呢?”原来昨晚,端着汤药站在门口的他已然将一切尽收眼底。原来师父闭关,真的是在为昨晚发生的事忏悔。
“为什么要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下意识的反问到。师父曾说过: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记忆中的昨晚,我和师父真心相爱,真qíng所致,一切都出于自然,我们有什么错,我不服,我心里一万个不服,于是我撇下伊藤,来到翔阳阁,师父参禅的地方,只见房门紧闭,我上前,大声说道:“师父,你当真这么狠心不见我?”
我喊了许久,里面始终没有回应,伊藤果然没有说错,师父是铁了心不见我,于是我继续说道:“伊藤告诉我你闭关是因为要反省其过?师父,你不用责怪自己,烈儿没有后悔过,更不会介意世俗人的眼光,他们都是无qíng无义的小人,烈儿爱的只有师父一个人。”
“不要再说了!”门终于打开了,可是师父却说出了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话,他说:“你我既是师徒,又皆为男子,我们的事有违伦常正道,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什么伦常正道,简直一派胡言。”我反驳,我告诉他,从他在山王大殿保我开始,我对他的心从来就没有变过,我但求与他平平淡淡的共度余生,仅此而已。可是他却告诉我:“你所想的事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实现!”
他的绝qíng让我觉得自己好似腊月里被人用冷水从头淋到脚!
藤真健司: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she进来时,我缓缓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不着寸缕的和南烈纠缠在一起。此刻他酣睡正沉,半个身子几乎都压了上来,脑袋深深地埋在我的颈窝中,他的双臂修长有力,缠在我的身上,好似我是他的所有物一般。
瞬间,我慌乱了,一直以来,我自诩比其他人更聪明,比其他人更理智,比其他人更能控制自己的qíng绪,可我还是沦陷在了南烈的一片爱意中,是南烈感xing放纵的一面让我产生了动摇,还是他那种最原始,不经任何修饰的生命状态对我产生了冲击,我不得而知。总之,我做出了这一生我都无法原谅自己的事。
我匆匆来到翔阳阁,告知伊藤我要闭关。
当南烈质问我是否当真对他没有半点qíng爱时,我果断的回答他:“没有!”我眼睁睁的看着南烈由伤心转变为愤怒,随后大声对我说到:“为什么我们没错,你却说有错,我恨你!”
我叹息,南烈觉得没错是不是代表他依旧魔xing未改,善恶不分?可是我做不到,我为自己被他深深吸引而感到惭愧,我为自己与他产生的这段孽缘而无地自容。
南烈:
藤真健司,我恨你!我在心中一遍遍的咒骂,可是终究还是抵不住内心对他的深深爱恋。
就这样,我躲在房里三天,这三天,我想起了很多,我想起丰玉教是怎么灭亡的;我想起母亲在山王大殿是如何惨死的;我想起自己的一往qíng深是被怎样辜负的。最后,我想起自己名唤南烈,我庆幸,原来我还记得自己姓南!我不自觉的拿出母亲杀人的金蝉梭,只是门口忽然响起了伊藤的声音,我迅速将金蝉梭藏了起来。
伊藤说我三天没好好吃过东西了,所以为我送来了食物。伊藤向来老实,于是我灵机一动,将自己凄凄惨惨的身世告诉了他,我说我娘是丰玉教的南玄机,他脱口而出:“是血洗武林的那个妖女?”我沉默,随后我又告诉他我爹是山王的堂本五郎,被囚禁在山王的悔心阁中,终生面壁思过,而我,这个被世人唾弃的魔种,本就应该死在千刀万刀之下,是师父在群雄面前保了我的xing命,我才能活到今天。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伊藤听后不再说话,眼中竟闪现出了一丝同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