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相予眨了眨眼睛,豁然开朗,搂着唐夏就笑了:“我知道了,知道了。”
“嘁,你知道什么?”唐夏嘴上这么说,却也回抱住叶相予,心里直打鼓。
“我知道你真心喜欢我。”叶相予用力将人揉进怀里,“谢谢你。”
“就只有一句谢谢?”唐夏倍感失落,“我不稀罕!”
叶相予思索片刻,做了个重大的决定。
“唐夏,我没办法给你对等的感qíng。”
“因为唐徽?”
“我爱他,那几乎花光了我所有爱人的力气,剩下的微弱热qíng,也在失去他的漫长时间里消磨殆尽了。”
“那我呢?”唐夏鼻子一酸,他又想哭了,为了叶相予的几句话,为了他可能夭折的爱qíng。
“我本来觉得生无可恋,不如早早去奈何桥投胎,说不定下辈子还能遇到他。”叶相予轻轻抚摸着唐夏的脸颊,温暖细腻的触感,透着生命的热度与虔诚,“但我现在不想了,我想好好活下去。”
“为了你。”
“所以你是有些喜欢我的,对么?”唐夏憋住眼泪,他虽感xing,但脑子还在,这是他比裴衍优秀的地方。
“嗯。”叶相予莫名地含羞,像个qíng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刚刚的气势一下子消了。
“那你亲我一下。”唐夏握住叶相予的手,亲了亲他的掌心,“像这样,亲一下我,不许亲眼睛鼻子和脸!”
末了,又补充道:“手也不行!”
“你直接说让我嘴一个不就好了?”叶相予好笑,等反应过来,二人都红了脸。
“算了,回家吧,大街上影响不好。”这回,唐夏主动妥协了,他不怕,既然叶相予有所动摇,那他迟早是自己的。这迷一样的自信也不知像谁。
叶相予心头的悸动仿佛有了归宿,那埋藏许久的秘密,不用再一个人背负。
第20章 第 20 章
唐荫按着模糊的记忆,寻到叶相予所在的小镇。她依稀记得,那个活蹦乱跳的傻小子在自己面前夸夸其谈,妄图说服自己同意弟弟搬去与他同住的样子。
“荫姐姐,荫姐姐,你看,这是我画的图纸!”慡朗的少年挥舞着手中薄薄的纸张,逆着山光奔来,却一下扑进了自己弟弟的怀里。
年轻的无忧的笑脸,不知道这些年,变成了什么模样。唐荫想起自己曾愤怒地给了那张脸一记响亮的耳光,手掌心便隐隐作痛。
不应该怪他的,但看到弟弟的骨灰,她整个人都失去了理智。不是说会将人平安无事的带回来的吗,不是说过等战争结束就一起好好过日子的吗,怎么了,为什么食言了?叶相予,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弟弟为你去死?
然而当那个青年,抱着弟弟的骨灰,坐在山崖上撕心裂肺地哭泣的时候,唐荫便彻彻底底地后悔了。
这么些年,不知道你好不好,若是好,愿不愿意听姐姐一句对不起,若是不好——唐荫不敢再想下去,剪不断,理还乱。
瘦高的青年站在东街那棵柳树下,望着她一步一步走来,面带微笑,举止从容。
“唐姑娘。”
“邱先生。”
没有寒暄,二人心知肚明,时间不多了。
“唐姑娘,前几日的飞鸽传书可曾收到?”邱涵生问道。
“嗯,有劳先生了。”唐荫感激着,“这些天尽顾着赶路,我儿可好?小予呢?”
“都好,只是恩公记起了不少往事,怕是尸毒压不住了。”邱涵生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边走边说。
“我已派人前往青岩请药王孙先生,过段时间便会有回复。另外,宫姑娘曾去找过恩公,提醒他曲烟将有所动作。”
“小娴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奈何优柔寡断,对我夫君亦是执念过深,当年才会铸成大错。”唐荫的脑海里突兀地浮现曲烟的脸,头疼yù裂,抬手扶住额角。
“唐姑娘可是身体不适?”邱涵生关切地问道。
“罢了,谁没个念想呢?”唐荫似在自言自语,摆摆手,继续说道,“我当初让我儿去刺杀小娴,本就是唬他出堡的噱头,没想到他竟和小予碰上了,也是天意弄人。”
“这——”邱涵生犹疑了一下,“小公子闲散惯了,恩公那天恰好在街上吃面,可能饿了什么的,就上前搭了几句话,一来二去,就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