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叶相予,裴衍惊得胡乱挣扎起来,银饰的位置发生了偏移,又是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
“你要做什么!”裴衍哑着嗓子质问。
曲烟不满裴衍的反应,那把她的艺术都给破坏了。
“我自然是有我自己的打算,裴大夫最好冷静些,至少也要留着一口气见见叶相予啊!”曲烟的眼睛弯成一抹牙月,显得可爱而又yīn森。
“如果你敢动他,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曲烟皱眉,真讨厌,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说,师父如此,你亦如此,要不是念在你有利用价值,我哪会煞费苦心?
“哼,裴衍,你忘了吗,当年求叶相予放过我的又是谁?”曲烟冷冷地说道,“杀我,你舍得吗?”
裴衍一听,宛若五雷轰顶,竟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哦,我忘了告诉你,我给你下得蛊可不能动气,一旦动气,必定啃骨食心!”
曲烟按住裴衍的心口:“我现在就恨不得把你的心挖出来,送给叶相予,瞧瞧他是什么反应。”
折磨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诛心,叶相予,当年唐徽死得太便宜,不如你来替他偿还一点,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一定很痛苦,很有趣!
裴衍脑海里一片混乱,是的,是自己心软放过了她,是自己的贪心,自己的侥幸,才造成了今天这种地步。
“裴衍,你真可怜。”
“裴衍,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裴衍的眼前忽明忽暗,叶相予的脸总是带着温暖的笑意,他像年少时初次见面那样,对自己伸出手。
“小衍,这块糖给你,你吃了,喝药就不苦了。”软乎乎的小手,还有那块甜甜的糖果。
“小予,小予。”我错了,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裴衍左胸口一阵阵地绞痛,昏了过去。
“唉,哭了?”曲烟诧异,试着探了探鼻息,“蛊毒发作了,真可怜。”
曲烟从随身带的锦囊里掏出一颗药丸,碾碎了泡在水里,给裴衍灌了下去。命是不能丢的,不然就不好玩了。
曲烟很开心,是一种即将解脱的快感。她当初为了报复,隐姓埋名,甚至不惜投靠叛军,设计叶相予,就是想让唐徽尝尝失去所爱之人的滋味。不料唐徽却替叶相予挡住了飞来的箭矢,自己死了。
“瑕疵必报又如何,师父,都是你bī我的。”曲烟盯着裴衍苍白的脸,想象着唐荫或许也可以像这样任由自己摆布,内心激动不已。
“师父,我等着你来求我,哈哈。”
第22章 第 22 章
叶相予整个晚上都心绪不宁,想辗转反侧一下以示不安,可唐夏抱得紧,他不敢乱动,愣是憋出一身细密的汗。
“你好热。”唐夏嘟囔着,却没有松开的意思。
叶相予满腔思绪,不知从何说起。他意外地发现,自己原来这般笨嘴拙舌。
“你睡不着吗?”唐夏问道,紧接着就提议说,“睡不着就去院子里凉快凉快,你出了好多汗。”
“嗯。”
叶相予起身,披了件外衣,唐夏紧随其后,二人爬上屋顶,并肩坐着。
“今天好像没有月亮。”唐夏几不可闻地叹息,叶相予看向他,深沉的夜色里,少年的身躯竟略显单薄。
他以前都是在这样的夜色里出任务吗?也不知身手怎样,会一击毙命吗?叶相予忽然意识到,他从没见唐夏认真出手过,更多的时候,这个少年就是个幼稚孩子,对着自己撒娇,对着自己胡闹。
他与小徽是完完全全不一样的存在。
叶相予心头涌上一股浓烈的思念,也染上深深的怜惜和庆幸。他伸手,将人抱进怀里。
“你做什么?”唐夏有点惊讶,下意识地挣脱,叶相予却抱得格外用力,他的下巴抵着唐夏的额头,宽大的外衣恰好遮住二人的上半身。
“唐夏。”叶相予低低地唤着,散发着迷离又xing感的气息,唐夏一阵心悸,双颊发烫。
“你怎么了?”唐夏咽了咽口水,要冷静,要冷静啊,唐夏,不能乱了方寸!
“我想,我应该,更珍惜你的。”叶相予亲了亲唐夏的额头,“你要好好活着,不要离开我。”
唐夏觉得浑身火烧火燎的热,我的天啊,今天果然不是个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