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待迪斯反应,身后听见阿布说话的小弟们有志一同地发出了各种下流的嘘声和欢呼,立刻撤了包围圈,冲上去对自己老大又拍肩膀又拽胳膊,“老大厉害啊,一句话都不用说,光用气势就搞定了大嫂!”
“晚上见啊~”阿布罗狄抛了个媚眼转身往超市走,身后又是一片起哄声。
哼,bī样儿吧。他在心底冷笑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跑了。
刚七点,迪斯就等在小巷里了。夏天天黑晚,八点的时候天还透着微微的亮,大约八点过十分的时候,阿布罗狄出现在迪斯面前。
“久等了吧?”阿布甜蜜的笑着,“做好心理准备了?”
迪斯脑子里钟鼓齐鸣,隔了半天憋出来一句:“……不用这么急吧,我们应该先了解了解对方……”
阿布扑哧一声笑了,“先从jiāo换日记开始是不?”
“我没记日记……”迪斯没听出阿布的调侃,老老实实地说。
“谁管你记没记,咱们速战速决。”阿布边说,边走近迪斯。
“不不不,不用急!今天下午他们都在我没好意思说……”迪斯往后退了一步,耳朵根都红透了,“我只是做做样子让他们服气,你这样的女孩,值得更好的人……”
“哟,你还挺怜香惜玉的呗?绅士啊。”阿布笑着说,手放在了T恤衫的领口,“只是……”他拉长了语调,迪斯抬起了头。
“谁他妈的是女孩啊?”阿布冷笑着说,一下撕开了自己的T恤,露出洁白平坦的胸板。被他的动作和惊爆现实震慑住,迪斯立刻张大了嘴呆若木jī。阿布罗狄可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提了拳头就招呼上去,几下就把迪斯打得嘴角流血。迪斯那毫无章法的抵抗,哪里比得过阿布训练多年的功夫,最后是被打得头晕目眩,眼睛都肿了起来,堪堪瘫在小巷的墙边。
“妈了个巴子的。”阿布不屑地啐了一口,“你这老大当的可真够怂啊,连个‘女孩’都打不过。”他往巷口走了几步,又退回来,居高临下地说:“找我报复没问题,敢动我们学校的女生一根汗毛,看我不打折你的腿。”再走,又退回来,“要让我在附近看见你,见一次打一次!”接着走,又退回来,“以后泡马子,认清楚男女啊,不然难保不挨揍。”这回却没再折腾,gān脆地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吾王比利撕T恤的伟岸身影在眼前挥之不去……
第19章 第十八章
回了宿舍,阿布自己也有点后怕。迪斯要是爱面子,回去跟小弟胡扯一番搪塞过去也就算了;要是不服气,叫嚣群殴可怎么办。阿布厉害归厉害,那么些人一起上可不太好办,加上也不想连累同学,更不想让双亲担忧,打人后的几天过的是忐忑不安,周末出校门的时候都显得有点鬼鬼祟祟形迹可疑。
可能迪斯真是被阿布打傻了,从那次之后再没出现过。不仅迪斯,连其他小混混都也销声匿迹。阿布虽然觉得奇怪,同时也感到了放松。这时他并不知道,迪斯的生活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不知道,几年后他会和迪斯有更深入的发展;甚至连迪斯的名字,也尚未知晓。
转眼间五年过去,十八岁的阿布迎来了在戏校的最后一学期。发展经济当前的时代里,虽然文艺界人士不断地呼吁要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弘扬民族文化,可在实际利益面前,政府选择了缄默和暗中施加压力。本来戏曲这一艺术形式已经无可奈何地凋敝着,在国家降低扶植力度的当下,这门只有少数人能欣赏的艺术越发的无人问津。地方剧团多数解散,戏校毕业就业的困难让许多毕业生走向了成人自考,在校生们也不得不担忧起自己的未来。
在这样让人焦虑的时候,阿布能选择的也只是苦练唱功和表现力,揣着学生期间获得的比赛证书,到仅存的几家戏院推销自己。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阿布在外面奔波的时候,他的父母也没闲着,夫妇俩一同南下打听就业,结果这一出门,就出事了:大巴翻车,一车人包括夫妻俩,一个都没救回来。
再惨的事故,旁人看了报纸报道,最多唏嘘几句,基本转头就忘。可作为遇难者家属,阿布罗狄遭遇的这些事儿可就真叫一个让人心寒了:推诿责任,压缩赔偿金暂且不提,阿布父母的单位也要来掺一脚,说既然人死了,职工住房得退给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