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夜晚十分安谧。窗户开了一半,小风和鸟鸣声一起涌了进来。皎洁的月亮挂在天上,映得房间里一片月明。银古侧躺在被子里,一直叼在嘴里的烟放在他的chuáng头。他放松地闭眼想着一些事,不知不觉间竟然睡着了。
越到了深夜,山里的空气就越凉。原本被银古垫在身下的被子在他潜意识中被渐渐拉上来,将自己裹得紧紧实实。他往被子里缩了缩,咂咂嘴,睡得香甜。
翻进房间的鼬看到的就是这样的qíng形。他哭笑不得地蹲在银古旁边,小心翼翼地推他,声音很轻:“银古师傅……银古师傅,快别睡了。”
银古被吵醒的时候甚至有些小bào躁,一脸不慡地坐起来瞪着他。鼬微微叹息,无奈地离他远了一点,等他意识清醒。
只不过一会儿的时间,他们便转移了场所。银古困顿地将背过来的木箱放下,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自己收拾好所有行李从上条婆婆家离开。但是他也没太多jīng力去思考这件事,铺在房间里的一套整齐的被褥已经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不管你要让我看什么东西。”银古疲惫地打了个哈欠,“我现在想的就只有一件事——睡觉!”
鼬无奈地笑了笑,从房间里退了出去,顺手帮他关了门。
☆、虫师3
虫师3
再一次被他从睡梦中叫醒时,太阳已经升了起来。山里的空气凉慡,透进屋子的阳光只会让人觉得温暖。
虽然半夜很是折腾了一番,银古休息得倒也不错,并没有因为被打断了睡眠之类的问题导致jīng神萎靡的qíng况。他不明所以地按照少年人的吩咐,背着自己的东西跟着他从屋子后门绕过村子的正面,渐渐地走到了他昨日进来的地方。
银古打着哈欠,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他的后脑勺。村子里逐渐有了动静,家家户户都热闹起来。他们将这些都抛在脑后,很快就到了村子通往外界的唯一一条小径的路口。
那对老夫妇,一大早发现留宿的客人不见了,不会以为遇到鬼了吧?
“就到这里吧。”鼬停住脚步,转身对虫师说。
银古将木箱的背带往上扶了扶,一边带着淡淡的好奇问道:“不解释一下吗?”
“解释?”鼬笑了,指着村子的方向说道,“并不需要解释。只要把昨天的路重新走一遍,你自然就明白了。”
他的语气平淡,但明显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意思。银古本来就喜欢接触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被他这样一说,更是好奇心大盛。
他背着木箱走下去的时候,敏锐地感觉到了身后的少年人打量的目光,一直伴随着自己的脚步。可等他快要接近村子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孩子早就不在了。
虫师缓缓的吐出一缕烟,踏着湿润的土地继续走了。
迎面而来的正是一个昨日见过的男人,背着锄头要去地里的样子。他看到只身一人的银古时明显楞了一下,银古不由头疼该怎么和对方解释自己一副刚从外面回来的模样。
“外乡人?”他苦恼的时间并不长,对面的农夫就开口说话了,“你来我们这里有什么事吗?”
这句话……似曾相识啊……
脸熟的村人从自己的身边路过,随意地和他身边的男人打招呼,看向他的目光是善意的,但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陌生。银古僵硬地被自称上条的老人带到自己家里,满头银发的婆婆将洗好的衣服搭在外面的晒衣杆上,热qíng地招待他坐下。
“你说你是从外面来的虫师?”老婆婆给他倒了一杯乡下常喝的粗茶,笑眯眯的很是慈祥,“从外面进到山里很不容易吧,快好好歇歇。”
将他带回家的老头吸着旱烟,称道:“他说他是受了委托才过来的,但咱们何时委托了别人呢?”说完便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
银古尴尬地跟着笑了几下,回想着昨日的过程。
接下来,她就该说……
“你笑什么,这孩子大概是受了别人戏弄了吧。”老婆婆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转头安慰银古:“你别和他计较。不过我们确实没委托过什么,这肯定是弄错了。”
啊,一模一样的话啊。
银古终于明白了那句所谓“把昨天的路重新走一遍”是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