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突发疾病,已经被送进急救室。
这样的消息实在太过突然了。祖父的身体是定期都要检查的,报告也会jiāo给鼬过目;虽然这几年总是有些老年人都有的毛病,但大体上还是比较康健的。谁能想到,他突然间就倒下了呢。
鼬到达的时候,外面守了很多人,差不多都是结城家的分支。鼬一路走来,众人纷纷退让。田中管家看到他,立刻就迎了上来:“您回来了。是突发的脑出血,现在还在抢救。”
鼬点头表示知道,又问他:“凛呢?”。
“凛少爷太累了,所以睡着之后就送回家里了。”田中管家回答,“您要先回家吗?”
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用了,我留在这里。你先回去准备一下,明日去公司。”
田中管家行礼告退,鼬无视周围的目光,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闭眼开始思索要做的事qíng。
祖父的qíng况并不乐观。抢救结束后被送进重症监护室,之后又被紧急推进急救室两次。现在仍然在重症室躺着,昏迷不醒。鼬每天下午会进去看他,不管怎么呼唤,老人始终不曾醒来。
公司的qíng况还好,因为有专门的管理团队;鼬作为唯一的继承人,父亲和母亲的股份都在他手里,再加上祖父早已让他加入公司开始历练,说出来的话也是相当有分量的。虽然刚开始两天有些人心震dàng,但有他坐镇主持,即使年轻,也足以稳定局势。
他要忙的事qíng太多,每天回到家里,都已经是晚上十点之后了。凛从他回伦敦以来就一直不肯按作息休息,总要在客厅等到他回来,才会乖乖地去睡觉。有一次鼬回来的太晚,已经是凌晨时分了。凛依旧窝在沙发上,披着毯子打哈欠,看到他进来,就露出一个高兴又可怜兮兮的笑脸。鼬伸手将他抱起,放在自己腿上,还不知道要说什么,一低头,凛已经睡熟了。
在医院反反复复折腾了十几天,祖父最终没有被救回来。看护的护士说他似乎醒来过,但到底没人能再和他说一句话。
葬礼办得隆重,毕竟是结城家屹立多年的家主。鼬恍惚想起十年前的那场葬礼,只是现在,自己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迹部从学校请了假,随他父亲一起到来。鼬穿着礼服,神qíng稳重地受礼还礼。迹部打量了他很久,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鼬一直在忙,迹部和他示意后,就随父亲离开了。
过了两天他再过来时,结城宅就又恢复到了以往的样子。田中管家本想引他去侧厅,但他却摆摆手,径直去了鼬位于三楼的房间。
这里其实没什么变化,只是书架上的书多了一些,位置有些变动。迹部随手拿了一本,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
过了一会儿,鼬才推门进来。看到迹部坐在自己的房间,他轻笑着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又有比赛吗?”
迹部嗯了一声,“在那之前,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他的眼神专注,不肯放弃观察鼬脸上的每一个细节变化。
“并没有哦。”鼬拉开他身旁的椅子坐下,“祖父啊,早就让我做好心理准备了。”他说着,右手食指在椅子的把手上敲了两下,而后又开口:“只是正好变成了预想当中最糟糕的qíng况罢了,不过也没什么了。”
他看起来十分淡定,还有心qíng调侃迹部:“即将开始的关东大赛,迹部君有信心吗?”
迹部知道他并不想说太多,他也不是会勉qiáng别人的人。“不要说这么不华丽的话,本大爷的网球社,绝对是一流的。”
鼬含笑看着他,配合着点头:“对对,毕竟是迹部君嘛。”
迹部白了他一眼,皱着眉头说:“需要帮忙的话,尽管开口吧。”鼬摇了摇头,他瞪了对方很久,才放弃道:“随便你了。”
“迹部君这样就很好。”鼬认真地说,“追求自己想要的,不被任何外物影响束缚,这才是我认识的迹部君。”
那你呢?迹部景吾想问他,但是又感觉答案早就已经存在于自己心中。是啊,我早该知道,这个家伙,是个把责任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存在啊。
他们原本并不是意气相投的人。不管是兴趣爱好,或者xing格思维,都相差甚远。但就是这样的两个人,才会注意到彼此的特别之处。
后来,迹部依旧回了日本,而鼬,开始正式接手结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