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让他吃惊的是,盖聂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人。
会计师翻开皮夹,打算递给盖聂一张名片,盖聂侧过头,瞥到皮夹中放的照片。
“这是您的妻子和儿子吗?”
会计师惊讶地转过头,“是……是的。”他凝视着照片,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我一直希望我是能让他们骄傲的人,幸好秦氏给我这个机会。”
“您的妻儿不会在意您是否优秀,只要您在他们身边就是他们最大的幸福了。”
会计师微笑着合上皮夹,“谢谢……”
车子停了下来,落脚点是一个废弃的港口,临近落日,海边的大风锋利地似乎能割破人的脸庞。会计师还在整理被风chuī乱的围巾,盖聂转身,看见等候许久的“代理人”走了过来。
转移资金需要一个名正言顺、合乎章程的公司,这点市长做不到,秦氏更做不到,这就需要所谓套头公司的代理人。
“等了很久吧。”代理人轻佻地扬起嘴角,看向一边。“哦,我们可爱的会计朋友被风chuī得凌乱。”
“没事没事……我们也才刚到。”会计师掩着围巾说道。
“需要的文件和人都带到了,之后就麻烦您了。”盖聂开口。
“没问题。”代理人打了个响指,身后的人随即上前拿过文件。
盖聂扫视了上前的人,这些人的信息上车前他已经大致过目,不会有问题。此时,一个人和他擦肩而过,有一道疤痕延伸至他耳后,显得格外狰狞可怖,盖聂侧身,忽然看见对方的手渐渐放入袋中。
盖聂迅速掏出腰侧的枪,准确地打在对方的手背。
代理人被枪声吓得一惊,手上却条件反she地掏出枪。
“退后!”盖聂喊道。
那人的手背被击中,但仍然毫无痛觉般拿出□□,另一只手拿出藏在手心的折叠刀,顺手拉过旁边会计师长长的围巾,将刀刃对准他的咽喉。
“我的天,你要gān什么。”代理人皱眉。“你手里那人什么也不知道啊。”
“别多嘴!”对方说道。“我要的东西就在那个箱子里,把它给我,这人就可以活了。”
代理人叹了口气, “你怎么这么可爱啊,秦氏怎么会拿一条微不足道的人命换这么重要的东西……”
“这位先生,请您放开您手中的人。”盖聂说道。“您有其他条件我都会满足,但唯独这个箱子不能告给您,请谅解。”
“呵,你这条嬴政的走狗还有资格在我面前提条件。”对方笑道。“我全家,都被嬴政那条狗打成了筛子。他为了继续羞rǔ我,还把我的女儿卖到了地下黑市,让她现在变成一副人鬼不如的样子。我现在,就想让他也尝尝我的感受!让他尝尝一无所有被一切抛弃的感受!”
会计师听到了他的话,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对方制止:“你闭嘴!现在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我理解您的感受,但您知道,杀掉您手中的人并不会弥补什么。”盖聂说道。“不管您做什么,一切都不会回来,所以就请收手吧。”
“你这么关心这条人命,为什么还给嬴政做走狗,难道你在嬴政手下杀的人就不算人命?!”
对方的刀口bī近会计师脖颈脆弱的皮肤,把他吓得不敢动弹半分。
“有哪些人,抛弃自己的道德,抛弃自己的底线,只为了那些看着伟大的利益?”
他紧紧钳住会计师的脖子,瞳孔变深放大,显然是之前注she了兴奋类药物的结果。
“你吗?”他将枪口指向盖聂。“你是吗?!”
暮色已暗,颜路走出市政厅大门,昏huáng黏稠的路灯光已经亮起,可以看到寒夜中呼出的热气。他微微低下头,长台阶下的人流在路灯照耀下来去无踪,从高高的台阶望下去,会无由有种内心彷徨的感觉。
“师兄。”
颜路转头,看到对面的人后扬起嘴角。
张良走上前,把一层厚隔热纸包裹的热咖啡递给他。张良靠在市政厅高大的罗马柱上,穿着一件深灰套头毛衣,松散地围着条焦糖色羊绒长围巾,前一刻还把手cha在口袋里。这是他古板的职业生活中少见的衣着。
“回家吧。”张良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