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人再度攻上。
攻势太猛,史艳文手脚支绌,也不得不开始适当反击了。
但不知为何,却是越打越诡异。
千雪孤鸣奇怪地坐在船头:“现在是在搞什么?”
“看戏。”神蛊温皇轻飘飘落下两字。
那厢史艳文心qíng大好,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再不畏首畏尾,动作越见麻利,攻守渐行有度,打斗的声音越来越大,围绕战场的杀气却越来越少,不过,怒气却越来越盛……
“哈!”
盾牌被踢出战场,藏镜人大喝一声,一记扫堂腿被史艳文左脚压住,硬是靠蛮力给掀了出去。史艳文笑了一声,接住他接下来一拳,来了个乾坤挪移绕到身后,手肘击向藏镜人的肩膀,却听藏镜人冷笑道:“还是那么天真。”
耳边传来重物破空的身影,他愣了愣,忽然转身,将整个背部都贴向藏镜人,接住了回旋而来的盾牌。
若是他一人,即便接住这盾牌,人也要往后面退后数步。
好在他身后还有个藏镜人,借力抗力这种事,对反应远超常人的史艳文来说,轻而易举。
“小弟,你也还是一样。”
藏镜人本可推开,肩膀却被史艳文牢牢抓住,他冷笑一声,学着史艳文方才的样子原地翻身,自空中倒垂之时又是一掌抓向史艳文天灵。史艳文目光一闪,仰身倒下,快倒入地面的时候人就才伸出另一手撑在地上,整个人几乎与地面齐平。
于此同时,藏镜人的掌也bī近面门,史艳文手中的盾牌割伤了他的皮肤……
千雪孤鸣总算看出些门道了,跳到岸上,站在神蛊温皇旁边,道:“藏仔是不是手下留qíng了?”
神蛊温皇轻笑:“多年好友,千雪还不确定吗?”
“我不是不确定这个啦,”他看向那个“冒牌的史艳文”,迟疑道,“我不确定的是那个人,他不会真的是‘他’吧?”
“你可以把这个叫做双胞胎的心灵感应。”
“喂,问题不是这个好不!那个人……你不觉得他的手太年轻了吗?我敢肯定,此人实际年龄最多不超过二十五!”
“嗯……”
“这个‘嗯’是认同还是反对?”
“是‘思考’,千雪啊,”神蛊温皇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你不如思考一下,他为何要以斗笠遮掩容貌?”
千雪孤鸣惊悚地看着他:“这么说你早就确认他的身份了?”
神蛊温皇似笑非笑道:“史君子曾在神蛊峰养过病。”
“……你把人家全身都琢磨透了?”
“哎呀,慎言、慎言。”
这厢言罢,那边藏镜人已经快要得手摘下他的斗笠,只差临门一脚的时刻,史艳文身上有异样光芒闪过。
藏镜人被莫名的力量震出场外。
“嗷!!”
震天的吼声响彻云霄,史艳文蓦地睁大了双眼,倒退几米才出声:“住手!不准伤他!”
藏镜人站住了脚,另两人也看了过来。
狮头虎目,麋身马尾,龙鳞覆体。
那是年画上才有的神shòu,现世绝有的圣物。
千雪孤鸣目瞪口呆:“那个……难道是……”
麒麟。
史艳文毫无防备地看着它从自己身体里冲出,通体晶莹的麒麟目露凌厉,却在看见藏镜人时愣了愣,而后转身,若有所思地看向史艳文,慢慢走到他面前,如初见时那般,亲昵地嗅了嗅他的手,少顷,退后半步。
取而代之的是那身带莲花香的虚幻人影。
他在史艳文面前渐渐凝实,又逐渐透明,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只有那柔和而深邃的目光中的温度是始终不变的,有些安心的意味,又有些莫名的感怀。
史艳文张了张嘴,心跳不由加快:“……你是什么时候将麒麟留在我身上的?”
“入阵一刻,”素还真凝视着他,“它会跟着你,直至死亡。”
“你知道我不喜欢这样。”史艳文皱了皱眉。
“我知道……”素还真忽然闭眼,思忖片刻后又睁开,道,“素某说过,‘来而不可失者时也,蹈而不可失者机也’,这次,艳文要有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