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探子啊,”史艳文笑了笑,“都说死者为大,好歹是同一个组织的人,他们不来收埋尸体,我们也该将枯九泉送回他的同伴身边,这才说的过去啊。”
杀人送尸,又夺异识,创罪者可算是被公然挑衅嘲讽了个彻底,看来今晚是不用想着休息了。
屈世途打发了两个童子睡去,回到大堂时却被众人诡异的气氛乍惊,刀猿剑láng安静地站在一边,燎宇凤和银豹倒是在小声jiāo谈些什么,遂走到离他最近的苍鹰旁边,不由自主也降低了声音,“你们这是怎么了?史艳文和金狮呢?”
“啊。”苍鹰沉沉地应了一声。
屈世途可不像素还真,能与他心音相通,只好看向银豹。也不知他是哪里来的默契,竟也能对苍鹰要说的话理解个七八分,银豹用爪子顶了顶面具,“史艳文去和金狮在城内检查阵法。”
“你们气氛有异,可是有谁受伤了?”
“无,”银豹想了想,“有一件事……史艳文的来历只有你与素还真清楚,但不知他以前是哪里人士?”
“何有此问?”
银豹故作深沉地笑了声,“无他,我看他与素还真jiāo从甚密,本以为是温润如玉的大家公子,或是武智上层的隐居侠士,但看他稳cao大局进退自许,下手狠厉又实在出乎意料,故而好奇。”
屈世途听后笑了,“你们啊,难道是被方才的动作吓到了?唉,魔城魔城,自然行的是魔事,史艳文那接连举动也是为了将创罪者的注意力完全引到不动城,也好为素还真分担更多风险。何况史艳文下手极快,也算gān净利落,枯九泉本是已死之人,我倒并未觉得哪里吓人。”
话是如此说,银豹想着那时史艳文脸上微笑,总觉隐隐不对,可惜屈世途距离太远,并未瞧见。
屈世途见他们不语,又道,“他和素还真很像,触及底线便是冷面无qíng,他之来历不可说,但他所做的事,大约是和素还真一样的。”
“和素还真一样?”
“祭品。”
“……”
屈世途轻叹,“他们啊,都是这天下的祭品,心甘qíng愿的祭品,相信他吧,因为,素还真信他。”
话已至此,还能有什么可说的呢?素还真信他,他们当然没有怀疑的理由。
银豹与燎宇凤对视一眼,也怪他平日给予的修雅脱俗形象太深入人心。
再过一段时日,想是就适应了。
史艳文其实不善阵法,但那堂内总让他觉得哪里不舒服,连银豹都比日常沉默些,虽说重兵将临,但也不必如此沉重,他待不下去,只好自己先走了出来。
没想到金狮也跟了出来。
他不过是随便找了个理由出来散心,素还真亲自布置的阵法,自然是没有纰漏之处,金狮豪慡,却非痴傻,时时看向他的视线也太过直接,不知在观察些什么。
这阵法设置乃为请君入瓮,只待创罪者攻击一入城,阵法便会启动,为匿形传送困锁之用,入阵后,万里huáng沙,广袤无垠,不见宫殿,huáng沙之中,史艳文挥洒琉金于其间。
素还真此回出去着重在于找出异识暗藏于苦境的潜伏者,各方斡旋必不会少,还有那神秘的心武棋会,及所谓的三教本源,未来的九轮天……
越想麻烦越多,史艳文不禁为之叹息,也不知素还真那头白发是练武所成,还是因此愁白的,也有可能是天生的,就像俏如来。
真想看看他黑发模样,是怎样的感觉,应该要青涩些吧。
“你可以见见素续缘。”
史艳文愣了一下,慢慢抬起头,四处检查的金狮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前,“我为何要见他?”
金狮从他身边经过,“你不是想见黑发的素还真?”
“……”他说出来了么?史艳文转身跟上,太息般道,“可他不是素还真啊。”
金狮微微回头,史艳文给人的感觉一如碧叶清河,田田千倾,一目了然又深不可测。无风无làng时,看起来令人心旷神怡;风chuīlàng打,内里潜藏的惊涛又叫人讶异。虽是初次见面,但颇得人好感。
“我倒觉得你迟早会见到他,说不定,会是续缘主动来见你也不一定,本来一家人,总要见个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