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气得拍着椅子把手大骂:“贾赦,你个不孝的东西,如今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了!你就是见不得你二弟好,似这等不孝不悌的东西,真真白披了一张人皮!”
贾赦的脸上挂不住了,到底旁边还有个“鸳鸯”在瞧着,贾赦的老脸涨的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高高迸起,只怒道:“儿子不孝!哼,我倒是要问问老太太何为三从四德!”
贾母被贾赦问的一滞,心里的火气更大了,贾赦不等贾母说话,便怒冲冲道:“有道是夫死从子,老太太可是当老祖宗当的太久,竟连最基本的规矩都忘记了?”
贾母被贾赦噎的说不出话,只呼哧呼哧的喘粗气,贾赦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快意,好似这些年受的压抑委屈,全在这一刻发泄出来了。他得意的将手往身后一背,也不理会老太太,只对鸳鸯大声说道:“鸳鸯,老爷我上回同你说的事,你可想清楚了?”
此鸳鸯非彼鸳鸯,只见她淡淡笑道:“大老爷抬爱,奴婢原不敢辞,只是老太太使唤奴婢已经顺手了。”
贾母一气未消又生一气,原本她也想过将鸳鸯给贾赦,以平衡大房二房的关系,可是现在她正在气头上,便怒道:“好啊,你果真长了本事,连我身边的人你都要算计,呸,做梦去了,你休想拉鸳鸯去做小!”
贾赦脸色铁青,他想着反正已经是闹开了,索xing往大里闹,只哼道:“老太太这心也偏的太狠了,我不过就是要个丫头,老太太都舍不得,原来在老太太心里,我这个儿子竟连个丫头都不如。老太太可别忘记了,我才是正经袭爵之人。反正老太太也瞧不上我,索xing明儿一早便自请罢爵,将这爵位还给皇家,就当个平头百姓也不错。”
贾母气得直翻白眼,呃的一下便昏了过去,贾赦却一丝也不急,只讥笑道:“老太太,您就别装了,上回已经骗了一回,我还会再上当么?”
鸳鸯在一旁瞧着贾母的qíng形不对,上前一试她的气息,便假做惊慌的哭道:“大老爷,老太太真的晕过去了。”
贾赦上前一试,立时慌了神,他一把抽下鸳鸯头上的银簪子,狠狠的扎向贾母的人中,贾母的喉头咯噔一下,倒了一口气,才悠悠醒来。只是她的右手一直颤抖,左边脸也不停的抽搐,贾赫瞧着很吓了一跳,只狠狠的瞪了鸳鸯一眼,鸳鸯低眉说道:“大老爷,老太太忽然这样了,您快去请大夫呀!”贾赦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拔脚走了。
贾政在林府门前挨打,这会儿正趴在chuáng上无法行动,因此听说贾母病了,他便是有心探望,却也无力行动。只得让人将他抬到贾母房中,急切问道:“老太太,您怎么样了?”
贾母半边脸直抽抽,口齿不清的说道:“叫宝玉……”
贾政叹了口气,命人将宝玉找来,过了许久宝玉都快步走进房间,一见贾母口眼歪斜,宝玉便吓得倒退几步,惊叫道:“老祖宗,您是怎么了?”
贾母看到宝玉,眼神亮了一些,她勉qiáng支起身子,鸳鸯在后面撑着,塞了两个大靠枕顶住贾母,贾母吃力招手道:“宝玉过来。”
宝玉胆怯的走上前,只低垂着眼皮不敢直视贾母,贾母缓了一会儿说道:“宝玉,你想不想娶你林家妹妹?”
宝玉大喜,眼睛陡然一亮,抬起头飞快的说道:“老祖宗,宝玉要娶林妹妹!”
贾母吃力说道:“那好,你明天一大早便到午门外候着,拦住索相爷的车轿,将这封信亲手jiāo给索相爷,他便能成全你的心思,让你娶到你林妹妹。”
宝玉惊喜的拿过那封信,飞快的抽出信笺打开来看,看完之后便叫道:“老祖宗,您为何不早告诉宝玉,若是上回宝玉知道和林妹妹有婚约,再不会放林妹妹家去,而且既然有婚约,那宝玉过年的时候便没说错话,为何老爷还那样……”宝玉偷偷看了贾政一眼,见他面色yīn沉,到底也没敢将下面的话说出来。
贾母听到宝玉这样问,心里倒是很高兴,可见得宝玉是个聪明的。因此只哄宝玉道,“你林妹妹刚出生时便有了这纸婚约,可是我老糊涂了,竟想不起来这信放在何处,白累我的宝玉受委屈了。昨日才将这婚约找出来,这不就打算着请索相爷替我们上奏,也好成全你们两个孩子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