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子的声音传入轿中,将庄靖王妃气了个倒仰,她忽的掀开轿帘,沉脸冷声喝道:“狗奴才,连我的路也敢拦,找死,来人,与本王妃掌嘴!”
那门子躬身说道:“原来是香格格驾临,真是不巧,我们格格不在家,府里没有女主子,不便招待香格格,请香格格原谅,等我们格格回府,奴才们自会回禀我们格格,请格格定夺。”
庄靖王妃闺名香雪,未出阁之时人皆以香格格呼之,这个称呼她足二十年没有听过了。庄靖王妃火冒三丈,她冲下轿子,劈手便狠狠的扇了那个门子一记极重的耳光,将门子打得在地上翻了一个跟头,半边脸高高肿起,嘴角流下殷红的血水,门子捂着脸,心中暗叫倒霉,王爷一早吩咐下来了,福晋回府,一律不许开门,还要他象刚才那样回福晋,他依样说了,便换来这狠狠的一巴掌,不过王爷也说了,若是福晋发疯,她打一下,王爷便赏十两银子的委屈费,想到白花花的银子,这门子又有了勇气,他爬起来说道:“香格格息怒,这是王爷的吩咐,奴才只有照主子的意思办事。”
庄靖王妃气的双眼通红,也不顾身份地位,对着那门子一通拳打脚踢,门子只用双手护着头,一面被打,一面在心中算道:“二十两,三十两,七十两,一百两……”等到庄靖王妃打得没了力气,这门子也算出自己能得四百七十两赏银,这只是赏银,王爷说了,医药费另给的。
庄靖王府的大门轰隆隆的打开了,一脸寒霜的庄靖亲王走了出来,他寒声道:“格格如此殴打本王下人,眼中可还有王法?”
庄靖王妃叫道:“我是庄靖王府的王妃,责罚自家的奴才,如何还能犯了王法?”
庄靖亲王冷声道:“本王已经将休书送到睿亲王府了。”
庄靖王妃qiáng压怒火道:“王爷,你胡涂了,我何曾见过什么休书?”
庄靖亲王冷冷道:“哦,原来如此,高发,将休书拿出来请格格过目。”
只见高发和另一个长随抬着一只卷轴走出来,当众打开。这只卷轴足有半人高,每个字都有拳头大,这一展开,不只庄靖王妃,就连远远围观之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庄靖王以无子,善妒这两条休妻,凭是谁也不能说出什么,庄靖王妃脸色煞白,她万没想到庄靖亲王会如此绝qíng,竟然一点qíng份也不讲,就这样将休书公示于众人之前,让她颜面尽失。她抬头看着庄靖亲王,庄靖亲王双眼凝冰,沉声道:“高发,将休书送往内务府备案。”
庄靖王妃尖叫道:“不要……”高发已经将休书卷了起来,庄靖王妃彻底慌了,她扑跪到庄靖亲王跟前,大哭叫道:“王爷,你太绝qíng了,竟不念这二十年的夫妻之qíng么?”
庄靖亲王缓缓低头,恨声道:“你害素心全家之时,可曾想到夫妻之qíng?”
庄靖王妃大骇,惊叫道:“我没有……”可是对上庄靖亲王那含恨的目光,庄靖王妃心虚的说不下去,只转开眼光抱着庄靖亲王的腿哭道:“王爷,你就不念我阿玛对王爷的恩德么?”
庄靖王妃一提起老睿亲王,庄靖亲王的牙齿便锉的格格直响,当年那笔帐,他还一直没算呢,庄靖亲王提腿一甩,冷声道:“高发,随本王去内务府备案,格格若是愿意去最好,若是不愿本王也不勉qiáng,来人,将王府大门关了,除了本王和本王的琪格格,其他任何人不许进入王府。”说完,庄靖亲王便上了马,看也不看下堂的庄靖王妃一眼,打马而去。
王府的门子家丁赶紧回府,将王府大门紧闭,这一回王爷是动真格的,他们以后再也不用受王妃的气了,庄靖王府的一应奴仆都暗自高兴,甚至想着要怎么庆祝一下才是。
贴身丫环上前想扶她们的主子,已经下堂的庄靖王妃咬着牙,怨毒的看了一眼庄靖王府的大门,铁青着脸走回轿子,喝道:“回去……”
睿亲王太妃一看到女儿去而复返,脸色很不对劲,忙皱眉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前庄靖王妃恨声道:“博尔济克哈朗根本不许女儿进门,他当街出示休书,还亲自去了内务府将休书备案,如今只怕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女儿被以无子善妒被休回娘家,额娘,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您要不替女儿出这口气,女儿再不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