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哈哈一笑,拍着胤禛的肩膀笑道:“四弟,跟二哥别这么见外,等封了笔,二哥请你吃酒看戏,好好松散松散。”
胤禛恭敬的应了,胤礽又说了几句,方才放胤禛离开,看着胤禛离开背影,胤礽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眼中透出一丝说不清的东西,过了片刻之后方才说道:“叫凌普好好查查,老四最近和老大老八他们走得太近了。”胤礽的贴身太监陈溜儿低眉顺眼的应了,悄悄出了宫,给太子胤礽的奶公凌普送消息去了。
胤礽以为在九曲回廊的半中腰说话,而且声音也不大,周围又没有别的人,他的话便不会传到其他人的耳中,事实上却非如此,陈溜儿还没出宫,胤礽刚才说过的话便已经被传到康熙的面前,康熙长叹一声,黯然道:“他已经是太子,却毫无胸襟,李德全,难道朕真的错了?”李德全哪里敢开口的,只能垂头侍立一旁,连呼吸都尽可能的轻浅,生怕惹得万岁爷更加烦闷。
过了一会儿,康熙叹道:“走吧,去清和暖坞。”因冬日里寒冷,太皇太后多半时间都住在清和暖坞。
清和暖坞里开着各色的花儿,太皇太后正拿着一把小喷壶细细的浇着,整个清和暖坞里chūn意融融,与外面的冰天雪地俨然是两个世界。康熙快步走上前,给太皇太后请了安,太皇太后笑道:“外面冷的厉害,快到炕上暖和暖和。”
康熙走到太皇太后身边接过喷壶笑言道:“老祖宗,您歇着,孙儿帮您浇花。”太皇太后笑着递出喷壶,接过旁边宫女呈上的丝帕拭了手中的手,又到中间镂雕百花紫铜大熏笼前烘了手,方才笑道:“玄烨,前朝的事qíng忙完了?”
康熙一边浇花一边笑道:“回老祖宗,办的差不多了,这会子孙儿就是来陪老祖宗说话的。”
太皇太后笑着挥了挥手,让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退下,自己则拿了个竹花剪子修剪花枝,边修剪着边笑问道:“玄烨,咱们祖孙好久没有好好说话了,告诉皇祖母,遇到什么难题了?”
康熙轻叹了一声,将太子近日的所作所为大略说了一遍,太皇太后脸的笑意渐渐淡去,亦轻轻叹息了一声,当日赫舍里皇后难产,眼看着就不行了,一是为了安她的心,让她心无牵挂的走,二来当时朝政并不稳定,而后族索家在朝中势力很大,只有立赫舍里皇后之子为太子,才能让索家上下齐心用命,况且太皇太后和康熙都觉得胤礽刚刚出生,只要将他带在身边好生教导,自然能培养出一位德才兼备的储君。起初胤礽也是个好的,他上孝君父下爱幼弟,文韬武略无一不jīng,满朝文武谁人不赞,只可惜随着年纪的增长,又有些别有用心之人挑唆,太子渐渐与父皇兄弟离了心。反亲近那些外人起来。
“玄烨呀,胤礽本质不错,你好好的教导于他,小孩子走点儿弯路也是常有的,你也别灰心。”更换太子是件了不得的惊天之事,为了朝政的稳定,太皇太后并不希望康熙废太子。
康熙点点头道:“老祖宗教导的极是,是孙儿太急燥了。”
太皇太后笑笑道:“玄烨呀,其实也怪不得胤礽,他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这么些年过去,那些小的都长起来了,个个都极出色,胤礽虽是太子,可到底也是没娘的孩子,他心里发慌呀。”
听了这话,康熙心里也不好受,赫舍里皇后是他的结发妻子,贤慧温柔识大体,可惜芳华早逝,这也是康熙心底无法释怀的痛。
见康熙神色哀伤,太皇太后轻叹一声,爱新觉罗家代代出qíng种,她的丈夫,儿子都是,原以为孙儿能是例外,不想他也是个qíng种,只不过比他的父祖懂得克制,只将深qíng藏在心中,那万般苦楚只一个人默默承受着。“玄烨,如海也快进京了吧,说起来我都二十多年不曾见着他了,这回来他来了,一定要来陪我好好说说话儿。”
康熙收拾了qíng绪浅笑道:“这会了他应该已经在路上了。老祖宗,孙儿还有个笑话说给您听。”
太皇太后听了放下手中的花剪子笑问道:“是什么笑话儿?”
康熙笑道:“那贾家只知道林石到了京城,特特的将他叫到荣国府,原想给玉儿一个下马威,岂料小丫头厉害的紧,一丝儿亏也不能吃的,把个荣国府里从太夫人到夫人上上下下气了个遍,末末了,那丫头还让府里的贾宝玉吃了个大亏,这会子荣国府上下正焦头烂额的请医延药,乱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