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道:“想必他是来买卖货物的,或许是刚才相撞的时候损坏了他的货物,你让人去瞧瞧,若是有损坏的就赔给他吧。”
程东青点头称是,漾辰放下帘子,在一刹那间,她恍惚看见那大胡子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有些探究和亲切?
同时间,程东青让人查看了那大胡子损坏的货物,又按价赔偿了他一些银两,马车再度出发,经过那大胡子时,漾辰半揽起一侧的窗帘,从马车壁上的窗口望去,那大胡子已经转过身去,用波斯语和他的仆人吩咐着什么。
漾辰感觉不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微微放下心来。
等马车走远了,那大胡子也带着仆人,推着货物匆匆往一个小巷道走去,四下打量没有旁人,那后面的仆人停下推车,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一张妖娆天成的脸出现,赫然是徐紫云。
“怎么样?可看清她了?”徐紫云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她可聪明着呢,刚才估计已经怀疑你了。”
那大胡子神色郁郁,开口时已不再是奇怪的口音,而是清朗沉稳的汉话,带着些许愧疚与欣慰道:“确实机敏,xingqíng也和善。”
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与我也长得很像。”
徐紫云叹了口气,“舒瑜啊舒瑜,你这是何必呢?过了十四年好不容易回来为何不当面认了你的孩子?”
这个大胡子,正是漾辰的生身父亲,已经失踪十四年的舒瑜!
“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舒瑜苦笑一声。
徐紫云皱着好看的眉头,很是不解,“你别给我打什么哑谜,什么不想,不能的,你素来洒脱,这会儿怎么就忸怩起来?”
舒瑜叹了一口气,“雅图这么多年来时而清醒,时而昏睡,我不能让我们成为孩子们的负担,而且你不是说那皇长子与辰儿关系亲密……”
说到这儿,舒瑜也皱了皱眉头,有一种普天下父亲都会有的感觉——自家的白菜要被猪拱了,忍着心中不快道:“你也知道雅图的身份,那些老大臣都知道她是公主,当今皇上的姑姑,这样算来辰儿与皇上才是同辈,皇长子与辰儿在一起恐怕有人说是非。”
舒瑜又长长叹了口气,“但若是我和雅图不回京,就不会有人提起来这茬,明面上辰儿不过是与皇长子同辈的宗亲之女,不会有人为难她的。”
“赫舍里皇后是你的表妹,也是皇上的正牌夫人,论起来你与皇上同辈,你不还是娶了人家的姑姑,我的娘亲?”
一道调侃的声音悠悠传来,让徐紫云与舒瑜都愣正了一下,齐齐望去,只见房顶上突然纵身下来一人。
“你……”舒瑜万万没想到漾辰去而复返,已经完全呆住了,有些不知所措。
徐紫云先瞪起了眼,“能耐了,敢偷听……”
漾辰瞬间截住了他的话,笑眯眯地说:“师父,您是不是要夸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我这偷听的功夫可是跟您学的哟。”
当初徐紫云教她功夫的时候,为了训练她的身法,没少带着她在大街小巷转悠,顺便听听墙角,这也就是她为何能悄无声息地趴在房顶听了半天八卦。
“哼,没脸没皮的!”徐紫云伸出莹白如玉的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故意白了她一眼。
漾辰全当没看到,腆着脸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然后轻飘飘地挪到舒瑜跟前,弯腰,伸手,将有些僵硬的舒瑜脸上的大胡子“刺啦”一声扯掉了。
然后,一张挺鼻薄唇,剑眉星目的俊脸就出现了,不得不说,这便宜爹爹虽然已至中年,但浑身散发的魅力,绝美无双的脸以及玉树临风的洒脱气质绝对超过了董老狐狸和林探花。
漾辰瞬间变花痴,眨巴着星星眼,一脸崇拜道:“怪不得师父常说当年许多人都拜倒在您的石榴裙下~”
其实徐紫云还说过一句“男女通吃”,不过漾辰没那个胆子说出来。
被自家多年不见的亲闺女这么直白的夸奖,纵然是正在愧疚的舒瑜也忍不住有些脸红,半捂住嘴轻咳一声,有些犹豫道:“你……辰儿……那个……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不是,你刚才都听见了……我……”
“没出息。”徐紫云抛出一个妖媚的白眼,他刚才旁观了半天,心知自家徒弟根本没有埋怨舒瑜夫妇,自己也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