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却更加冷眼道:“来人,把咱家二太太gān的好事都抬上来。”
话音一落,有两个小厮就抬着一个箱子过来,王夫人余光看见,两眼一翻,直挺挺倒在地上不动了,宝玉也不顾贾政要把他吞了似的目光,慌忙把王夫人扶起来靠在怀里。
贾赦已经命人把箱子打开,里面有几千两银子,还有许多放印子钱的借据。
贾政大口喘着气,胸膛起伏不定,眼中喷着怒火,也不管王夫人已经昏倒了,上前对着她踹了两脚。
宝玉气愤难耐,紧紧搂着王夫人泪如雨下,忽然就喊道:“你若是有本事,妈又为何做这些事补贴家计!”
贾政突然就愣住了,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指着宝玉恨恨呵斥道:“逆子!孽畜!”
贾赦也不去理会他们父子间亲qíng的最后一点挣扎,反而直盯盯看着贾母说:“二房做出这些勾当在前,谋害大房子嗣在后,还有那件如今不知后果的事,母亲是想让我大房给二房当垫背的吗?”
冷漠的语言,冷漠的表qíng,让贾母心痛不已,可是贾政是她的幼子,心有偏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舍得下的。
“这,如今不是没事嘛,”贾母放软了姿态,声音中带了些恳求,“我也知道你如今有出息,你弟弟都是被王氏这蠢妇害的,你不帮他谁还能帮他?这分家能不能缓一缓?”
贾赦闭着眼,看不出神qíng,他把事qíng都说到这份上了,可是母亲她还是……
幽幽一声叹息,当着众人面前,贾赦突然脚下一勾,脚边的长剑被他勾起来,他接着宝剑,右手一转,锋利无比的剑刃横在贾赦脖子上,一道殷红的血顺着剑身和脖子淌下来。
“爹!”迎chūn失声叫起来,眼泪滑落。
“老爷!”
所有人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贾母浑身哆嗦,震惊地看着贾赦,也哭起来了,qiáng装厉声道:“赦儿!你要做什么?”
“今日不分家,我大房上下将近百口人要给二房做陪葬,到时候我贾赦上对不起君王,是不忠!下对不起儿孙家眷,是不仁!跟随我的人都要白白枉死,是不义!母亲如今求我不分家我若不应,是不孝!”
贾赦持着剑,虎目含泪,“今儿我不如在此了结,省得以后担了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的罪名,母亲啊,今儿我把命还给你,求您了!就当我求您了!你放大房一条生路吧!”
贾赦说到最后,声泪俱下,大房所有人,上到主子小姐,下到小厮丫鬟齐齐跪下:
“爹……”
“老爷……”
贾政看着这一场景,神色茫然,不知为何就到了这一步,喃喃道:“大哥……”
“分!”贾母突然咬牙喝到,气势如虹,喊出一个字后就迅速别过脸去,“今日就分家,只是……”
她顿了顿,“二房如今也没住处,暂且还住在府里,我让他们搬到我的院子里。”
“不用了,”贾赦慢慢放下手,扔下手中长剑,眼中一片寒冷,如腊月寒冬的三尺冰,“我们大房搬走,儿子没出息但也能让儿女媳妇吃饱穿暖。”
贾赦没有再看贾母:想给贾政争取利益么?那这空壳一样的宅子就给你们留下,其他的谁也别想从中获益!
……
大房以贾赦为首的一行人走的很潇洒,半个月内找好一处临近董府的五进四合院,还带着东边一个花园子,又半个月打点好行装,搬去了新宅。
正好趁着在新宅给双胞胎兄妹——贾苒和菀姐儿做满月酒的时候,一道庆祝乔迁之喜。
贾大老爷给巧姐儿也取了大名,叫做“贾芙”。
贾琏也紧赶慢赶回来了,见到自己的儿子女儿,高兴的显眉不见眼的,他如今也是儿女双全,仕途顺风顺水,还有娇妻为他打点家里事务,这是神仙也羡慕不来的日子。
此时,贾琏心中的娇妻——凤姐正坐在自己院里的廊下,腿上搭着细绒虎皮毛毯,看着迎chūn黛玉漾辰她们凑到一起哄着她的三个儿女,忽然就觉得生活真的很有盼头,也许是屋子大了,也许是孩子多了,也许是清静了,也真的想开了。
天大地大不如自家大,管它什么公侯门第,权力再大,终究不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