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王夫人不在,一时间西院里jī飞狗跳,甚是热闹。
再说迎chūn带着黛玉,漾辰到凤姐院儿里。
丰儿正抱着大姐儿在院里学走路,凤姐坐着柳条软藤椅,身下铺着秋香色金钱蟒大条褥,懒洋洋坐在廊下。
一边与平儿说话,一边留心瞧着大姐儿磕磕绊绊地走路。
“嫂子。” “琏二嫂子。” “表嫂。”
三人一道进了院门,凤姐笑道:“我说今儿听见喜鹊叫,原来是有贵客。”
平儿过来迎着她们,一道儿进了屋。
凤姐在炕上坐了,一面吩咐人看茶,一面笑问:“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黛玉揉了揉眉心,道:“原是史大妹妹来了,老太太叫我过来玩儿,听说你身上不好,就来看看你。”
凤姐神色有些暗淡,恹恹地说:“也没多大事,就是有些难受。”
“听说你现在不管家了?”董漾辰突然cha嘴问到。
凤姐一听更加懒怠,歪在炕桌沿上,笑得很是嘲讽,“早就不管了,再管下去只怕命都没了,那位菩萨善人还在时不时劝着我,让我继续管家。”
自从上次贾赦说过那话后,凤姐就回了一趟娘家找太医给瞧瞧。
王子腾夫人乍一听凤姐说的话,吓得三魂去了七魄,立马请了一位信得过的太医过府。
谁知这一查就发现,王熙凤之前生产时喝了不该喝的药,这身子底有些损伤,不良于子嗣。
凤姐当时就凉了心,她生大姐儿时,因为与大太太不对付,只有自己那姑妈在旁。
若是真的喝了什么不该喝的,除去王夫人还有谁动手脚?
王子腾夫人心疼闺女,立马就要去找王子腾给凤姐做主。
凤姐却拉住了她,道,如今也没有确实的证据,王夫人定不会承认,说不定还要推到别人身上,称自己冤枉。
静下心来,凤姐准备忍着,等到哪天抓住王夫人的大把柄,再去报这个仇。
她王熙凤可不是那种“你打她一巴掌,她还你一耳光”的人,她的心里早就恨透了,一定要生生咬下王夫人一块儿ròu来。
为了不再被当枪使,再加上贾赦的话,凤姐回来就慢慢推掉管家的事,这一段时间更是装病,把事儿全推给李纨。
不过到底是不甘心,凤姐这两天也就懒懒的。
董漾辰用手指敲着茶杯盖,道:“我觉得表嫂你可能会错姨爹的话了。”
凤姐不解地瞧着她。
“这两天姨爹让琏表哥去管着庄子,还不是想把那些收到手里,到时候具体收多少都是你们大房说了算。”
“这就说明,姨爹更想让自己人掌控着府里,你丢了管家权,那府里的qíng况到底是怎么样,你们也不知道。”
“表嫂有这样的管事才能,就该把好钢用在刀刃上,与其听别人的不如自己心里有数。”
“何况,姨爹坚持让二姐姐住到荣新堂,不就是打着你能教教她管家的主意吗?”
凤姐低着头,眼睛却是一亮,她本就是脂粉队伍里的英雄人物,真的“安安分分”,倒不像她的xing子。
“董二妹妹的意思是,我还应该管家?”
“这是自然,不过要学着让别人也帮帮忙,大权你掌着,小事就让别人去做,你也不用cao太多心。”
这一番话犹如“柳暗花明”的“又一村”,让凤姐豁然开朗,没一会儿就有了jīng神,恢复往日风采。
吃了会儿茶,迎chūn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我有件事,不知能不能请两位妹妹帮忙。”
董林两人都抬头看着她,迎chūn却吩咐了司棋一番,司棋匆匆离开,一会儿就揣着一个钱袋子过来。
打开袋子,是几个十两的银锭子。
迎chūn有些不好意思说:“父亲这两天老是给我些银子让我买东西,但是我也不怎么出去,这钱放着也是放着,想看看妹妹们能不能帮助买间铺子?”
她说着还看了一眼凤姐,凤姐含笑看着她。当初迎chūn本想让凤姐帮她收着,凤姐反倒给她出了这么个主意。
黛玉打趣道:“看不出二姐姐私房钱倒不少,以后我要是没钱使了,就天天来打秋风。”
一句话说的迎chūn脸更红了,而董漾辰却想到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