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董漾辰就看到宋承琥与她使眼色,恹恹的改口,“臣女遵旨。”
康熙点点头,又想到一件事,就又沉下声音质问:“那邀月楼评诗的事是谁的主意?”
董漾辰立马jīng神一震,忙不迭道:“是臣女的主意。”
“你?”康熙明显是不信的,道,“你才几岁,如何能做出那样的诗词,瞧着那文采倒更像董协办大学士和林巡盐御史所有。”
董漾辰内心警铃大作,把头摇的跟拨làng鼓似的,解释道:“皇上,臣女一向在做文章上比较愚钝,故而在诗词上有所补加,那诗词真的是我做的。”
康熙依旧不信,突然有了主意,yīn恻恻地说:“古有曹植七步成诗,你既然说是你所做,朕就限你七步之内成诗一首,否则就是欺君……”
董漾辰一脸懵bī,这算什么?最可怕的是,她一紧张就会浑身僵住,脑子一片空白。
“嗯?”康熙瞧她不动,从鼻子里冷哼一声。
“皇阿玛,漾辰毕竟年幼,突然让她作诗只怕她有些不知从何作起,可否让儿子给她限定一题?”宋承琥突然拱手道。
康熙也不想太过难为,就准了。
“漾辰,我素来喜欢梅花,尤其是雪中的梅花,你能否以此为题?”宋承琥说着走近了漾辰跟前,长身玉立,搁在胸前的手暗暗比划出“一”。
多年的默契不是白养的,她立刻会意,装作思索的样子,走了五步之后,停下来对着康熙念道:“梅雪争chūn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这正是《雪梅·其一》。
康熙这才颔首,还有些吃惊,如此看来这丫头倒也随了舒瑜那股书生气。
“朕姑且信你一回,”康熙闷声说道,脸上却不怒自威,“只是这邀月楼评诗还是引起了朝中争论,朕还是要罚你二十板子。”
“……”董漾辰再次懵bī,作出诗还要挨打,皇上啊!咱俩什么仇什么怨?
“皇上,微臣愿意替妹妹受罚,养不教父之过,长兄为父,论理是承暄之过。”承暄那宛若天籁般的声音突然响起。
董漾辰有点小感动,然而她并不希望自己欠别人的qíng,便宜哥哥也不可以。
她刚要开口,就又被皇上截胡了,“准了,等到你与皇长子赈灾回来,再行处罚。”
地上站着的董漾辰瞬间睁大了眼看向宋承琥,宋承琥浅笑一下,示意她别担心。
☆、赈灾(3)
皇上本想着让董漾辰去拜见太皇太后,又恐太皇太后年老体弱受不得大喜大悲,只能暂时压一压,找到合适时机再说吧。
这边皇上问完话,就命人把董漾辰先送到御花园,宋承琥略一躬身,道:“她初次进宫,难免不熟悉,不如让儿子亲自送她过去?”
康熙自然准许,一旁的承暄眼巴巴看着自家妹妹被拐走,却不得不留下听皇上吩咐赈灾之事。
虽然皇长子也会前去赈灾,不过是打出皇家的名号,彰显皇恩浩dàng,实际的任务还是要八旗军去做。
而宋承琥领着董漾辰已经出了坤宁宫,两人并肩踏着那带着沉重感的青砖甬道,别样般配与默契。
贴身太监心领神会地伸手拦下跟随的几个小太监,他们都屏息垂手,远远跟着宋承琥两人。
走着走着,一旁的宋承琥突然停住了脚步,错身挡在董漾辰面前,恰恰高了她一头,他有些愠怒道:“下次不能再做这些事,若是皇上真的执意追究,你这脑袋还要不要?”
董漾辰立马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有气无力地垂着脑袋,乖乖听训,谁让自己做了蠢事。
可是她也很生气,刚才临出门的时候,康熙幽幽说了一句:“那评诗募捐的钱就由协办大学士上jiāo国库……”
……嘴里很恼怒,身体却很诚实的康熙大大,您成功刷新了我的三观!
董漾辰搓搓牙花,恨得牙根痒痒,抬头就对着宋承琥的肩膀咬了上去,含糊不清地说,“都是腹黑……”
宋承琥有些讶异,挑挑眉,有些吃痛却任由这丫头咬,这般任骂任咬任欺负的态度,倒是让漾辰有些不好意思地松了口。
“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