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宝玉的亲姐姐只有一位,事关宫中的元chūn,王夫人不敢多说,这林家姐弟果然跟贾敏一样刁钻任xing!
贾母瞪了王夫人一眼,王夫人满心苦涩,却说不出话来。
林朗看没人说话,不管她们同不同意,反正他自当她们同意了,挥手让芊妍去找几个小厮把柳家媳妇关起来。
那柳家媳妇眼见事qíng不好,浑身瘫软,若真的被林家人带走,自己一定没个好下场。
她恍惚之间,转头瞧见周瑞家的,猛地扑上去,“周大姐姐救救我!我都是听了你的话啊,你救救我,救救我……”
周瑞家的只感觉鬓角砰砰直跳,神经收缩到一起,一句利索话都说不出来,“你……胡胡……胡说……”
没人瞧见的空档,黛玉与林朗相视一笑,这人啊,在危险的时候,总想扯个垫背的,柳家媳妇不是平常人吗?
周瑞家的打着哆嗦,趴在地上,“老太太,太太明鉴,这柳家媳妇是想冤枉我……”
“周瑞家的,你这会儿不认账了?你自己跟我说,林家太太凶多吉少……”
周瑞家的跪着扑过去捂住柳家媳妇的嘴,冷汗直流。
黛玉脸色如寒冰,冷笑一声,“呵!”
王夫人满心怒火,这群蠢货,平日里只想着勾心斗角,关键时刻谁都靠不住!
贾母毕竟是深宅大院多年养成的老狐狸,岂能看不透?她一记眼刀子甩给王夫人,王夫人心里有鬼,不敢抬头。
“真以为自己是国公府当家的了?”贾母看着周瑞家的一字一顿地说,话义却直指王夫人。
王夫人紧紧握住了帕子,一个劲儿装木头人。
“来人呐!把周瑞家的给关起来,明日送到庄子上,不许再回府!把柳家媳妇打一顿板子,赶出去!”
两人都犯了错,周瑞家的受罚却跟严重些,可见贾母是摆明在告诫王夫人,“还有,王氏,周瑞家的是你的人,你管教不严,自己回去好好想想,把管家的事jiāo给凤丫头,你自己歇歇吧。”
“是。”王夫人低眉顺眼应答,心里对贾母,林家的恨又多了几分。
贾母心里有些酸苦,她本来想放过王夫人,可是林朗刚才的态度摆明了不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这么做不禁是恼怒王夫人对贾敏的恶意,更是为了让林家满意。
王氏目光短浅,根本想不到林家刚才的平安信还有别的含义。但贾母已经预料到,林如海既然无事,也该到了回京述职的时候,再进京,这探花郎姑爷又该怎样一步登天?
该罚的罚,该教训的教训,贾母携着黛玉林朗去屋里,询问林如海与贾敏的qíng况,可是这姐弟俩也所知甚少。
而她们口中所涉及的两人如今正端坐在维扬林家,一个个面色红润,神采飞扬,并无一丝不虞。
话说当日贾敏一行人受袭,不防紫缎推贾敏落水,余下的林家人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到了维扬被算后账,轻则打罚,重则发卖。
船行如飞箭,一路安稳,赶往维扬。
到了维扬地面,刚停港泊岸,就有林家人在侯着,比肩接踵的人群井井有条,一辆青绸提花驮轿停在众人之间。
眼见有人下船,林管家躬腰掀开轿帘,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闪出来,真是众人心中“病入膏肓”的巡盐御史,林如海。
他比两年前显得面容清癯,双眸jīng光闪烁,不见半分虚弱病态,谁也想不到,就在半个月前,林如海还躺在chuáng上,只剩一口气。
甚至,连他自己当时都觉得自己跨不过去这个坎儿。
就在他奄奄一息之时,恍惚听见有人在叫“gān爹”,他还心下疑惑,这弥留之际为何不是听见玉儿或是朗儿的声音,偏偏听到的是自己那不省心的gān女儿的声音?
一连几日,林如海都能感觉到自己被灌了一碗又一碗的药,因为中毒,他的感官全部丧失,想来是很苦的。
只是再多的药,也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温文尔雅的探花郎在昏迷之时,想到的不是自己能不能活,而是被灌下这么多药汁,自己该怎么解决“三急”?
唉!临了,竟然要在人前失仪,惭愧惭愧。
忙忙碌碌的董漾辰并不知道自家gān爹还有如此奇葩的想法,在给林如海喂了三碗稀释过的灵水后,稍微松了口气。